實際上楚宴確實有些疼,他不僅實打實挨了一刀,還總覺得他的傷有些古怪,不僅疼,還仿佛有萬隻螞蟻在啃咬他,又麻又疼,傷口甚至有些發燙。


    換成旁人肯定難受得忍不住冒汗了,若非在戰場上傷過不少次,他對疼痛的忍耐力遠非常人能比,此刻神情肯定也有些不對。


    蘇皖小心翼翼撕開了他手臂上的衣服,隨著她的動作,猙獰的傷口完全暴露了出來,刀傷有中指這麽長,血肉模糊,在小臂上顯得十分猙獰,依然在往外冒血。


    蘇皖不忍多看,卷翹的眼睫毛垂了下來,她從懷中掏出一個幹淨手帕,交疊在一起後,才開始給他簡單包了起來。包紮時,蘇皖忍不住側臉看了一下他的神情,果然見他蹙了一下眉,她柔聲勸道:「王爺暫且忍一下吧。」


    兩人離得極近,她五官柔美,神情溫柔,呼出的氣息恰好灑在他側臉上。美人氣若幽蘭,身上暗香浮動,楚宴不由怦然心動了一下,他眼眸逐漸轉深,似笑非笑揚了一下唇,「忍不了,不若你親一下?親一下就不疼了。」


    他語氣懶散,略含著一絲戲謔,蘇皖頗有種無語,疼成這樣了,還有功夫戲弄人?看來還是不夠疼。


    她垂眸認真給他包紮了起來,蘇彤的住處離王府本就隻有兩個街的距離,蘇皖剛包紮好就見馬車停了下來,她率先下了馬車。


    下來後,便朝楚宴伸出了手,楚宴在她的攙扶下下的馬車,門口的護衛瞧到兩人時,皆愣了一下,目光掃到蘇皖時隱隱明白了什麽。


    這兩人都沒有見過蘇皖,但是他們對楚宴多少有些了解,自然清楚他平日裏甚少讓外人近身,這個攙扶著他的姑娘,不僅生得國色天香,還是與王爺同乘一輛馬車回來的,身份不言而喻。


    他們連忙走了過來,見楚宴竟受了傷,都想伸手去扶他,楚宴懨懨道:「我沒事,你們守好大門就行,這幾日嚴加看守,別混入一個生人,免得安王狗急跳牆,來府裏生事。」


    兩個護衛連忙應了下來,「王爺放心吧,我們必然會守好大門。」


    跟楚宴一起出去的侍衛,要麽盯著安王去了,要麽護送另外四個重臣去了,唯有蘇皖跟著楚宴回來的,見狀她便道:「我扶著王爺就行。」


    兩人還有幾日就要成親了,他還有傷在身,就算她以真麵目入府,也沒什麽大礙,蘇皖便扶著楚宴入了王府。


    剛入府沒多久,蘇皖就瞧到兩個丫鬟遠遠走了過來。


    府裏的丫鬟瞧到蘇皖時,便忍不住看愣了眼。


    她上身是淺綠色窄袖對襟衣衫,下身是繡青竹雲形千水裙,她身姿曼妙,五官昳麗,哪怕與楚宴站在一起,氣質和顏值也絲毫不落下風。


    丫鬟瞧到蘇皖時,都忍不住有些失神,隻覺得麵前的女子美得不像話,直到人走近時,她們才回過神。


    楚宴自然瞧到了她們目光,本能地有些不爽。


    兩人意識到有些失禮後,心中一跳連忙跪了下來,向楚宴請了安,稱呼蘇皖時卻停頓了一下,顯然並不是很確定她是否就是蘇皖,府裏的丫鬟並不是每一個都見過蘇皖,這兩個就沒有見過。


    她們本以為蘇皖就算再漂亮,如今也已經是四歲孩子的娘了,多少會多一些滄桑感,可是麵前的女子,一張臉仍似剝了殼的雞蛋,身姿也婀娜動人,哪像生過孩子的人?


    說她今年十六都有人相信吧?


    蘇皖本來也就隻有十九歲,正是風華正茂的時候,她肌膚底子又好,也難怪會讓丫鬟們吃驚。


    楚宴淡淡道:「她就是以後的景王妃,直接稱呼王妃就行。」


    蘇皖擔心他的傷,不等丫鬟請安,她就直接吩咐道:「不必多禮,你們若是沒有要事,一個就先去一趟淩霄堂,讓福義燒點熱水,一會兒給王爺療傷肯定需要用水,另一個入宮一趟,請個擅長外科的太醫來。」


    丫鬟連忙應了一聲,一個連忙去了淩霄堂,一個則請太醫去了。


    等丫鬟領命退下後,楚宴才揚了一下唇角,悠悠道:「還沒成親,就已經有了女主人的氣場,我這次倒是娶對了人,可以放心把中饋上交了,秦管家必然很開心,總算不用再壓榨他了。」


    他話語中濃濃的調侃,蘇皖有些無奈,想到他有傷在身,蘇皖還是忍不住勸道:「王爺有傷在身,還是少說兩句吧。」


    他傷的是胳膊,又不是嘴,不過考慮到他還需要虛弱一段時間,楚宴也沒頂嘴,走了一會兒又將全身的重量壓在了蘇皖身上,以為他又累了,蘇皖也沒說什麽,努力支撐著他走回了淩霄堂。


    路上他們又遇到兩個掃地的丫鬟。


    他們進入淩霄堂沒多久,蘇皖來了王府以及王爺受傷的事就傳遍了整個王府,大家擔心楚宴之餘,都在好奇蘇皖的相貌。


    其中一人便拉著掃地的丫鬟詢問了起來,問她比起陸佳惜如何,當真是像旁人所說的那般美嗎?就算之前很美?現在瞧著是不是很老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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