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她的目的後,他也沒讓她動手,一個女人脫男人的鞋子像什麽樣?


    哪怕擺在麵前的隻是一具屍體也不行。


    楚宴喊了一聲暗一,對蘇皖道:「讓他來。」


    他話音剛落,一個黑色的身影便從門後走了出來,蘇皖根本不知道他何時進來的。見沒有驚動外麵的人,蘇皖點了點頭。


    楚宴則走到窗戶前,朝外看了看,院子裏除了他的人,隻有許縣令和幾個普通差役,瞧著並沒有異常。


    暗一脫掉他的右腳上的鞋子後,蘇皖深吸了一口氣,才過去瞧了一眼,雖然腳也有些腐爛了,卻依然可以看出是五個腳拇指。


    薛落卿卻天生六個腳拇指,蘇皖之所以知道這事,還是聽薛落卿的妻子說的,幾年前蘇皖剛從寧遠侯府出來時,恰好遇到了薛落卿夫妻二人,見她失魂落魄的,兩人便將蘇皖帶回了家。


    薛落卿的妻子方氏是個極其溫柔的人,清楚蘇皖出了事,她也沒安慰她什麽,隻說這世上沒有過不去的坎,還說薛落卿小時候因為多生了一根腳拇指,還曾被至親之人視為過怪胎。


    不論誰多了一指,在這個年頭,都會被人視為不吉利的存在,他父母見他有六個腳拇指,偷偷瞞著也不敢往外說。


    說來也怪,他剛出生那幾年家裏很不順利,三歲那年他娘又溺水死了,他爹覺得是他克的,就將他丟到了河水邊,是他兄長哭著將他帶了回來。


    被帶回來後,基本是大他七歲的兄長在養他,他爹不僅不疼他,但凡有個不順心都會打他,若非他哥攔著,有好幾次都差點將他打死。


    誰料他卻爭氣得很,並沒有因為自己多一指就怨天尤人,膽小怯懦,還一步步考了秀才、舉人,狀元,最終活出了一片天地。


    她說這話本是為了鼓勵蘇皖,豆,豆,網。這個時候,卻也幫蘇皖確定了他的身份,猜到這屍體可能是薛大人尋來迷惑凶手的,蘇皖一顆心微微放鬆了下來。


    等到暗一將他的鞋子又穿上後,楚宴才朝他們走來。


    蘇皖衝他搖了下頭,楚宴鬆口氣,他還真怕她落淚的模樣,正慶幸著,卻見她的眼眶瞬間紅了起來,眸中也含了一層薄霧。


    楚宴眼眸微微轉深,蘇皖已經半靠在了他懷裏,一副哀傷到極點的模樣。她身體格外柔軟,身上還帶著一股淡淡的花香味。


    她靠過來的那一刻楚宴的身體不由僵硬了一下,下一刻便明白了她的打算,他伸手將她攬到了懷裏,扶著她走了出去。


    蘇皖神情悲慟,眼淚也一顆顆滾落了下來,美人落淚的模樣,說不出的動人,許縣令卻沒敢直視,他垂著眼眸道:「王妃節哀順變。」


    楚宴半摟著她,對許縣令道:「讓許大人見笑了,薛大人是我嶽父的愛徒,也是我們的兄長,拙荊這才有些控製不住情緒。」


    許縣令道:「王爺與王妃對薛大人情深義重,他若在天有靈,想必也不忍見你們如此難過。」


    蘇皖道:「將屍體運回京城吧,都已經腐爛了,不必再解剖了,還是要盡快入土為安的好,嫂夫人想必也不希望他走得這般淒涼。」


    許縣令自然是應了下來。


    蘇皖出來時,一個男人在旁人的攙扶下,走了過來,瞧到蘇皖,他跪了下來,「是屬下失職,請主子責罰。」


    這人名喚秦鍾,正是蘇皖曾派去保護薛落卿的人之一,他身上也中了一刀,瞧著十分虛弱。


    蘇皖眼中微不可查地閃過一絲冷意,道:「你先起來吧,將當日的場景給我敘述一下。」


    秦鍾道:「當日我們護著薛大人往京城趕時,樹林裏卻突然跳出一群黑衣人,他們提著刀,衝上來就開始砍人,目標正是薛大人,隨後便是一場惡戰,因人手不足,皇上派來的侍衛死傷無數,最後蘇行殺出一條血路,背著薛大人逃走了。」


    蘇行是蘇皖派去的另一個保護薛落卿的人。


    秦鍾麵色有些慚愧,繼續道:「我拚死也隻攔住三個人,另外兩人追了上去,隨後的事我就不清楚了,後來我們在河邊尋到一個殺手的屍體,另外一個殺手也失蹤了。屬下本以為他是順著線索,追薛大人去了,薛大人暫時無事,誰料……」


    說到這裏他語氣有些哽咽。


    蘇皖臉上也滿是淚痕,聽完,閉了下眼睛才道:「薛大人遇害前,身邊可有什麽重要東西?包裹丟失了嗎?」


    秦鍾低聲道:「貴重之物僅有一個冊子,平日裏薛大人都隨身攜帶著,屍體被打撈上來時,我們在河水中還發現了這個冊子,裏麵的內頁浸水後全濕了,墨也全暈染開了,僅剩個外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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