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皖咬了下唇,終究沒有再問,她躺了半晌才睡著,楚宴卻始終沒有說話,等她睡著後,他才翻身下了床。


    楚宴拎著酒壺上了閣樓,他望著皎皎明月,神色異常的冷,全然沒了平日裏的放蕩不羈,這一晚,楚宴在屋頂上坐了許久,都無需回憶,眼前便是一片血色。


    他最好的朋友,他的左膀右臂,一個個都死在了戰場上。他甚至來不及去營救,若是打不過,敗了也就敗了,偏偏是有人將行軍布陣圖泄露了出去。


    本有九成把握取勝的一戰,卻敗得一塌塗地,他舅舅也差點死在戰場上,甚至因此交出了兵權,楚宴拚死才將他救回來,他手臂卻斷了一隻,腿也傷到了,餘生都隻能在床上苟延殘喘。


    楚宴深深閉了下眼,至今還能記起夏輝燦爛的笑臉,他說立了軍功後,就可以提親了,必然不會讓心愛的女子等上太久,誰料他卻永遠留在了戰場上。


    楚宴半晌才平複下情緒。


    第二天早上,蘇皖醒來時,同樣發現楚宴已經起來了,見蘇寶還在睡,她輕手輕腳地穿好衣服下了床,洗漱好出去時,卻仍舊沒見到楚宴的身影。


    問了佳禾,誰料她也搖頭,「奴婢醒來時沒見到王爺。」


    一直到蘇寶都起來了,依然沒有見他回來,蘇皖正想問問暗衛時,就見楚宴拎著一隻小銀狐走了進來。


    小銀狐有一身雪白色的毛發,一雙眼睛烏溜溜的,耳朵微微耷拉著,可憐巴巴夾著尾巴,小模樣說出來的可愛。


    蘇寶立馬就朝他跑了去,眼中滿是驚喜,「爹爹去打獵啦?」


    楚宴點頭,「拿去養著玩吧。」


    說完就將小銀狐丟到了蘇寶懷裏。


    蘇寶驚喜萬分,手忙腳亂地抱住了它,小東西大概是有些怕楚宴,縮到蘇寶懷裏後,尾巴都舒展開了,也沒了慘兮兮的模樣,嗷嗚叫著往他懷裏鑽。


    蘇寶興奮地小臉紅通通的,他抱著小銀狐給蘇皖看了看,蘇皖摸了一下他的小腦袋,目光下意識留在了楚宴身上。


    楚宴瞧著雖氣色不錯,然而蘇皖卻蹙了下眉,他昨夜很晚都沒睡,一大早就跑了出去,豈不是根本沒睡多久?


    今日是狩獵的最後一日,用過早飯,楚宴就站了起來,「走吧,就剩最後一日了,玩個盡興。」


    蘇皖卻不由道:「我們今日不出去了吧,小寶得了隻小銀狐,正稀罕著,肯定不想出去,我也有些累了,就在行宮休息吧。」


    蘇寶聽說不用去了,自然很高興,這幾日他都在狩獵,新鮮勁兒已經過去了,現在他正稀罕著小銀狐,聽完娘親的話,歡呼一聲,就跑到了庭院中。


    小銀狐就在石桌上趴著,懶洋洋曬著太陽。


    楚宴則盯著蘇皖瞧了幾眼,唇邊溢出一抹笑,「怎麽?心疼我了?」


    蘇皖臉上一熱,不由別開了目光,「你少胡說,我隻是有些累了。」


    她反駁的太快,分明是有些羞惱,楚宴沒再拆穿她,見丫鬟收拾完餐桌,已經退了下去,他上前一步,摟住了蘇皖,下巴搭在了她腦袋上。


    蘇皖身體有些僵硬,不由掙紮了一下,「你幹嘛?」


    楚宴聲音透著一股子疲倦,「別動,讓我抱抱。」


    平日裏他的聲音總是或戲謔或懶散,今日蘇皖竟聽出一股子孤寂來,她有些分不清他是在裝可憐,還是真有些不對勁,聯想到她昨日的問題。


    她總覺得他應該是有心事,說來也怪,平日裏被他抱著時,她明明不自在極了,今日蘇皖卻沒有掙紮,任他靜靜抱了一會兒。


    男人的胸膛很寬,蘇皖甚至聽到了他的心跳聲,臉頰不由有些發燙,好在他隻是抱了一會兒就鬆開了手。


    楚宴的手指劃過她的臉頰,戲謔道:「果然還是乖點更可愛。」


    說完他就打了個哈欠睡覺去了。


    蘇皖瞪了他一眼,就猜他需要補眠,沒過多久,趙冉桐就尋了過來,蘇皖走出了院子才低聲道:「你們倆一起去吧,小寶在與小銀狐玩耍,王爺在休息,我也不去了。」


    趙冉桐有些失望,「真不去了?我跟他一起去有什麽意思?他跟個木頭人似的,也不跟我說話,早知道我也不出來了,還不如回去休息。」


    不遠處的顧令寒眼眸無比的幽深,眉頭也微微蹙了起來,顯然聽到了她的聲音。


    蘇皖有些好笑,點了點她的額頭,壓低聲音道:「你呀,說話注意點,什麽木頭?」


    趙冉桐嘟了下嘴,本來就是木頭人啊,她又沒說錯。見蘇皖也有些疲倦,她就沒有勸她,她都聽端芯說了,她生蘇寶時傷了身體,體力大不如之前,這幾日跑來跑去的,肯定很疲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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