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他早忘了李音的陰謀,忘了對楚宴的忌憚,由衷讚美道:「不愧是名震京城的才女,今日聽你一曲,朕這輩子總算明白了何為天外之音,靈動九天,你也無愧於才女這個稱號。」


    蘇皖唇邊溢出個笑,「皇上過獎了,臣妾幾年未練,手法生疏不少,承蒙大家不嫌棄。」


    論起手法,她剛開始確實有些生疏,可是她的琴聲卻極有意境,已經不是簡單的好聽可以形容的,這個時候哪還有人去關注她生疏的手法。


    李音神色也有些蒼白,久久無法回神,顯然沒料到,她不僅沒有出醜,一出手還驚豔了整個宴會,同樣是《高山流水》,同她一對比,她的彈奏竟猶如稚兒。


    這還是她引起為傲的曲子,李音神色無比的黯淡,望著蘇皖久久不能回神。


    蘇皖其實是有意彈奏《高山流水》。見李音一再刁難,才生了打擊她的心思,見她咬著唇,神色蒼白又倔強,蘇皖才有些啞然。


    她說到底也不過是個孩子,不過是有些天真驕縱,心思未必有多壞,跟她又有什麽好計較的?蘇皖便沒有多說什麽,道了聲謝便退回了座位上。


    蘇寶眼睛亮晶晶的,臉上滿滿的驕傲,見娘親回來了,就賴到了她懷裏,小家夥不會用言語形容,隻覺得剛剛的娘親好像會發光。


    其他人再上台時,效果便沒有這般震撼了,不過也有不少出色的,顧茗筱吹了一首曲子,同樣悅耳極了,皇上還給了賞賜。


    譚妙原本也想彈琴,有蘇皖珠玉在前,她便沒有上台獻醜。她向來聰慧,也懂得避其鋒芒,心中並無遺憾。


    此刻,她望著蘇皖的目光也發生了變化,本以為她隻是生得太過漂亮,又畫了一幅好畫才有了才女的稱呼,其實不過爾爾,誰料竟然如此驚才絕豔。


    她並未生出退卻之心,甚至因為遇到了強大的對手,隱隱有些興奮。


    蘇皖依然是那副淡然的模樣,並未因為自己的出色演奏流露出旁的神情,散場後,見不少人特意過來誇讚她,她抿了下唇。


    國公府倒台時,這些人裏有不少曾落井下石過,此刻不過是見皇上誇讚了她,她又成了景王妃才來虛與委蛇,蘇皖自然疲於應付,神色便有些冷淡。


    猜出她的心思後,楚宴便歪在了她身上,一副不勝酒力的模樣,蘇皖側頭看了他一眼,對上男人懶散的模樣時,目光微微有些暖。


    她對眾人道:「王爺大抵是有些醉了,我先扶他回去了,以後有機會再聊。」


    眾人自然不敢阻攔,還自覺為她讓出一條道,蘇寶眨了眨眼,乖巧地跟在了娘親身後,蘇皖則扶著楚宴走出了眾人的視線。


    蘇皖這才鬆手,還低聲道了謝。


    楚宴這才站直身體,他垂眸看了她一眼,嘴角挑出個笑,「我又幫了你一次,大恩不言謝,你什麽時候考慮一下以身相許?」


    見他竟什麽都敢說,蘇皖的臉又不由紅了。


    一直回到行宮,蘇皖的臉頰還有些發燙,哪怕早就不是小姑娘了,不知為何,麵對楚宴的戲弄時,她心中還是有些慌慌的,絲毫沒有往日的鎮定。


    好在還有蘇寶跟著,小家夥一路嘰嘰喳喳的,倒是將她的不自在衝散了一些。


    沒過多久,譚妙便派人送來一隻梅花鹿,這隻梅花鹿是她親自獵的,她不僅蹴鞠踢的好,騎射也不錯,這幾日收獲頗豐。


    蘇皖不由看了楚宴一眼。


    楚宴眼皮都沒抬一下,淡淡道:「將人轟走。」


    他清楚蘇皖的性格,自然明白他若真跟旁的女人牽扯不清,她不可能對他心動,此刻楚宴自然是在擺明立場。


    見蘇皖狀作不經意地收回了目光,他不由勾了下唇。


    晚上睡覺時,為了哄蘇寶入睡,蘇皖又唱了幾個小曲,這次楚宴卻沒有睡意,蘇皖也有些失眠,等蘇寶睡熟了,不由問了一句,「王爺為何會失眠?」


    考慮到蘇寶偶爾會起夜,晚上入睡時,便沒有拉帷幔,蘇皖隱隱能瞧到他的輪廓。月色下,他神情淡得讓人捉摸不透,「失眠就失眠,哪有什麽原因?」


    蘇皖卻敏感地察覺到了他話語中的停頓。


    她抿了下唇,還是堅持問道:「是戰場上發生了什麽嗎?」


    楚宴嘖了一聲,「戰場上除了打仗能發生什麽?別瞎操心,睡你的吧。」


    蘇皖抿了下唇,終究還是擔心他的身體,不由道:「王爺不是說要試著與我好好相處嗎?夫妻間難道不該坦誠相待嗎?」


    楚宴眼眸沉了沉,見她靜靜望著他,態度竟很是堅持,他難得有些煩躁,不由伸手揉了一下她的頭發,「說了沒事,乖一些,嗯?快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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