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放心,就是讓洛爺重新意識到權力的好處而已……不用您做什麽,隻需把一個人放這裏就行……」


    章華聽了他的主意,撓撓頭道:「這樣做我心裏過意不去,他倆本來就是對頭,放一起還不往死裏掐,如今的洛哥又不占優勢,吃虧怎麽辦?」


    李頭兒真是服氣了,「我的少爺,要的就是他吃虧啊,到時候不用您說,他自己肯定就會找上門來,屆時您和康王殿下出手相助,還不怕他死心塌地給康王殿下賣命?」


    「嘖,我心裏過意不去。」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您不也盼著洛爺重握權柄,揚眉吐氣?隻要能達到目的,過程和手段並不重要。」


    章華糾結許久,還是搖頭,「免了,我不想算計洛哥。還有,我既然答應守口如瓶,就不能把洛哥的蹤跡泄露出去,你也不許給我爹報信,咱們趕緊把劉家查個底兒掉,盡快回京。」


    李頭兒應了一聲,迅速看了他一眼又垂下眼皮,暗道小主人還是心太善,免不了自作主張給定國公送了封密信。


    京城,定國公捋著胡子沉吟良久,歎道:「洛二郎,你這把鋒利的劍,握在手裏既能傷人又易傷己,如今終於找到好鞘了嗎……」


    回到傅家的時候,已是掌燈時分,傅昭一腳邁進門,就覺得氣氛不對。


    傅大姐站在堂屋,滿臉怒氣,隔著西屋門簾恨恨道:「這個月我都往家送十兩銀子了,還不算吃的用的,你還要錢?真當我是搖錢樹!」


    傅昭一聽就知道大姐和二姐鬧開了,趕緊讓洛樺避了出去,恰聽二姐說:「當初是你們哭著喊著要給我當牛做馬的,怎麽?不過出了幾兩銀子就後悔了?」


    地上滿是瓜子皮,傅二姐盤腿坐在炕上,捧著一把瓜子磕得正歡,見傅昭挑簾進來,抓了一把遞給她,向著簾外挑釁般說:「不服氣你就滾,真當我稀罕你的東西?」


    兩口子算計二妹,又沒攀上劉員外這個靠山,如今這麽大的把柄握在人家手裏,傅大姐根本不敢翻臉,忍氣吞聲道:「誰家錢也不是天上掉下來的,你見天要這要那,我們想給也給不起啊。」


    傅二姐翻了個白眼,不屑道:「這我管不著,反正明天見不到銀子,我就把你們的破事抖落出去,看你還有沒有臉做人!」


    傅大姐又氣又怕又毫無辦法,扭身去了東屋,趴在杜氏膝頭就是哭,「娘啊,不如把我剝皮拆骨論斤賣了,看值多少錢,好給二丫頭用!我要被她逼死了,娘你可得給我做主啊……」


    傅二姐涼涼的聲音傳來,「我若中了你的計,不知道誰能為我做主?」


    傅大姐一肚子挑撥告狀的心思,被她一句溫吞話擠兌得無言以對,隻好強咽口氣,「是,我明白,我欠你的,我這就回去把房子鋪麵都賣了,全都給你,一了百了!」


    杜氏也被兩個女兒鬧得沒有辦法,都是她看重的,偏向誰誰也不幹,她歎道:「都消停消停吧,大晚上的,也不怕鄰裏笑話。他爹,你是一家之主,你倒是言語一聲。」


    傅老爹蹲在地上吧嗒吧嗒抽完一袋煙,又安了一袋,用火撚子點著,才說了一句,「天不下雨。」


    「什麽?」這沒頭沒腦一句話,說得傅家母女都愣了。


    傅老爹起身走到門外看看天,「過了清明一直沒下雨。」


    「屁話!」杜氏氣惱道,「問你話呢,你扯什麽下雨不下雨?」


    傅老爹長長歎了口氣,「我去地裏轉轉。」


    眼見爹娘指不上,傅大姐也沒了辦法,隔了兩日,還是送來五兩銀子。


    傅昭覺得不妥,背地裏勸二姐,「這事大姐做得是不對,你打她罵她,絕沒人說什麽,但你總抻著她也不好,還不如直接叫她賠筆錢。」


    「你懂什麽?好了傷疤忘了痛,那樣隻會讓她當時難受,我要的是她一輩子難受!」


    傅二姐冷笑道:「我就要楸著這事不放,等疤拉快好的時候我再給她揭開,隔三差五讓她疼一回,偏不給她個痛快。敢算計我?這筆債且慢慢還吧!」


    「那兩口子不是善茬,若是他們狗急跳牆怎麽辦?」


    「怕什麽,大不了撕破臉皮幹一場,反正我不好,他們誰也別想好,你別勸我,再勸我和你翻臉。」


    傅昭揣了這樁心事,去田地幹活的時候,就有點心不在焉的,冷不防踩進泥溝裏,蹭了一腳的泥。


    瞅瞅四下無人注意,洛樺將她打橫抱起,鑽入後山林。


    個把月沒下雨,溪流又淺又細,將將沒過傅昭的腳脖子。


    「洗個腳而已,我拿瓢水衝衝就行,何必繞道跑這裏來?」


    洛樺半跪在她麵前,一手握住她的纖足,一手掬起一汪清水,淋在她的小腿上、腳背上,「我不樂意他們瞧見你的腳。」


    她的腳,雪一般白,玉一般潤,緞一般滑,腳趾甲泛著淡淡的粉紅色,好似落了十片小小的櫻花瓣,陽光下晶瑩微閃的腳背上,隱隱透出幾條青筋,愈發顯得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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