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清梨點頭應下。


    老夫人這邊穿著身上的坎肩,對著鬱清梨托著的銅鏡照了照,確實好看,也正合適,一時間倒也覺得鬱清梨順眼了。


    伸手打算脫下時,忽覺得前胸後背有說不出的暖意,原先從未覺得身上暖和過,今破天荒覺得暖洋洋的,低頭摸了摸坎肩,隻覺得稀奇,一時倒有些竟然舍不得脫下來。


    ☆☆☆


    等到鬱清梨摻著老夫人到了前廳時,客人都已經入了席,正三三兩兩在聊著天。


    荊氏一見老夫人,當即從一眾女眷中抽身出來,迎了上去,結果發現老夫人竟然還穿著那身坎肩,忽然怔住了。


    老夫人本就出身貴門,對衣服極為講究,但凡新裁的成衣,必要過水一次方才願意穿上,可今日不僅未過水,更是在宴會上就這麽明晃晃的穿出來了,莫不是忘脫了?


    再一看,老夫人正同鬱清梨聊的暢快,她心裏忽然有些不是滋味。


    攥緊了裙角,半晌鬆開,幹笑走上前挽住老夫人胳膊,不動聲色擠開鬱清梨,有意無意道:「母親同清梨說什麽笑的這麽開心?」


    說話間,江煦之也隨著七皇子和一眾人走了過來。


    江煦之今日穿著打扮倒是隨和,一身玉色的袍子,袍邊繡著水藍色攢絲海水江崖紋,青色束袖扣在手腕處,腳蹬藏色小朝靴,頭帶束發玉帶,腰間係著宮絛。


    那清朗俊逸模樣,看不出半點戰場上的殺氣,仿佛就是尋常打馬而過的風流貴公子。


    麵若桃花,眼角眉梢皆是風情,挺鼻薄唇,自成一股驕矜貴氣。


    轉眼便眾人已走到老夫人麵前,在看到鬱清梨時,先是一愣,而後默不作聲偏過頭,喉結微微聳動,聲音低沉悅耳,對著老夫人恭敬道:「祖母安康。」


    老夫人眼睛眯成一條線,笑的合不攏嘴,伸手摸了摸江煦之的胳膊,輕輕拍了拍,這才滿意道:「這一年,倒是健壯了不少,想來同七皇子得了不少曆練。」


    七皇子寧弈笑著打趣:「老夫人說笑,是煦之自己有本事,哪裏輪的到我。」


    一眾人哈哈大笑。


    寧弈卻在看到老夫人身上穿著的坎肩時微微一愣,而後誇到:「老夫人身上這件棉絨坎肩真是精致,不過我還是頭一回見到棉絨坎肩上這麽多封口,這是何緣由?」


    他指的是坎肩上一條條用來阻止鵝絨四處跑的壓線,這種坎肩在都城內從未見過。


    此時周圍已經圍了不少的賓客,原本眾人隻是想過來打聲招呼,順便同寧弈客套,打個照麵。


    因著寧弈這麽一問,皆是一愣,也都好奇的看了過來,是啊,什麽時候出了這種花樣的坎肩。


    那邊鬱氏正和幾位夫人客套,看著這邊鬱清梨和老夫人在人群中間,怕鬱清梨惹禍,隨隨同旁人說了幾句就匆匆朝這邊趕來。


    老夫人得意一笑,低下頭又摸了摸身上的坎肩,語氣微微帶著得意:「清梨正同我說著呢,說是什麽鵝絨坎肩?京城獨一件,暖和的很。」


    「哦?鵝絨?這是什麽?莫不是……鵝身上的絨毛不成?」七皇子不太敢肯定。


    鬱氏擠進人群中,見人群一片和睦,心下安定幾分,也就在一旁靜靜作陪。


    老夫人一笑,看向鬱清梨,眼中滿是讚許:「這就得清梨為七皇子解釋解釋了,老身實在是記不得清梨說的那些學問話,不過,這坎肩是真真暖和舒適,別看薄薄一層,能襯好幾件冬裝。」


    「這麽稀奇麽?」


    老夫人平日裏的講究出了名,眼下她都說暖和,那自然做不得假,一時間,又有許些賓客湊來要看看熱鬧,看個新鮮。


    寧弈一怔,不可置信的看了眼鬱清梨,又轉身看了看江煦之。


    隻見江煦之麵無表情,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鬱清梨,纖長的睫毛微斂,眼神中有說不出的不悅,劍眉微皺,抿唇不語。


    那銳利的目光卻好似一把尖銳的匕首,要穿透鬱清梨,寧奕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尖。


    問都問了,多問些也無妨。


    於是隻能忍著江煦之冷若寒冰的目光看向鬱清梨,幹笑著問道:「可這鵝絨,要如何做衣?總不能拿來就塞入內膽吧。」


    他此時仍是將信將疑,鵝絨做填充,真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但是瞧著老夫人是沒有半點不適,心下又有些迷惑。


    那頭江煦之一聲不吭,隻是環胸冷眼看著少女。


    鬱清梨早就注意到江煦之那寒冰般的目光,故意視而不見,偏頭看向寧奕,眉眼彎成一輪月牙,唇角帶笑,露出淺淺梨渦。


    縱使那目光如芒刺又如何?她不看那便就看不到。


    江煦之心頭沒來由生出一股邪氣,邪氣自下竄上心頭,眼神寒涼如冰。


    鬱清梨清了清嗓子,朗聲道:「鵝絨從外麵收來自然不能當即就做衣物,需要做處理,而後再殺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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