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桃放下東西後,撲向鬱清梨,在她懷裏蹭了蹭,小貓一樣抬眼跟鬱清梨撒嬌道:「跟著姑娘就是開心,誰管他是什麽窮苦之地?再說了,這裏多好,我還不用天天守在府裏。」


    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袖桃覺得鬱清梨和以前不一樣了,不會隨隨便便發脾氣,不會因為梳斷她一根頭發就要體罰下人,也不會頤氣指使,更多的時候,好像是一個什麽都會做,聰慧又善良的姐姐。


    自小沒有親人,五歲便被人牙子賣進國公府做陪讀的她,頭一回覺得自己有了親人。


    她真的很愛現在的姑娘,以前的姑娘也好,隻是脾氣大了些。


    她想,或許她隻是沒有足夠安穩的感覺。


    於是繼續在鬱清梨的懷裏蹭了蹭,卻暗想,自己一定要對姑娘好,對姑娘最好。


    鬱清梨不知袖桃心中所想,隻是憐惜的揉了揉眼前年紀不過十三的女孩子。


    雖說在這本書裏,她不過十五,可是現實生活中,她已經二十五了,看著懷裏的小姑娘,難免當成妹妹一般照顧對待。


    手穿過袖桃的發絲,使勁揉了揉,豪氣衝天道:「跟著梨姐走,甭管別的,吃喝你總歸不愁。」


    「嚶——」


    ☆☆☆


    江家那邊的人將鑰匙留給了鬱清梨,又替她把東西整齊歸類後,這才對鬱清梨福了福身道:「老夫人叮囑過,若是姑娘有事,隻管命袖桃稟報,倘若覺得不舒坦了,但回江家。」


    話雖這麽說,但老夫人卻也沒有替她準備什麽下人,鬱清梨自然知道這是客套話。


    老夫人能給她鋪子無非是七皇子有求於她,老夫人又想示好七皇子,哪兒能真將她同自家孫兒那般對待?


    鬱清梨點頭,謝過老夫人身邊的溫嬤嬤,看著眾人撐著傘消失在雨霧中,這才忽覺寂寥,雨天真是容易徒增愁悶的時節。


    雖在江家沒有什麽歸屬感,但是卻很熱鬧,不管在哪裏都是人。


    她轉過身去,細細打量屋內的一景一物,嶄新的物件被擦拭的一塵不染,這是一間二層樓的鋪麵,對麵是是家藥鋪。


    ☆☆☆


    鬱清梨打量著屋內,蘭色羅帷隨風搖擺,撲撲簌簌攢動如振翅寒鴉,絲綢緞帶迎風起舞,翩然紛飛。


    抬頭望去,梁畫棟正麵,鳥雀,花草,各式紋樣,五間上房往裏走,長廊的欄杆上擺著盆栽。


    她沒急著上樓,而是看到了正前方的雕花小門,鏤空的窗奩透出斑駁光影,有雨滴隨風飄了進來,於是抬腳朝著光的方向走去。


    倏一推開門,那漫天雨霧就順著風朝屋內掃了進來,蒼茫天地間,印入眼簾的是一片美景。


    院子裏又是一間不小的住處,兩邊皆是穿山遊廊的廂房,朱牆黛瓦,遠遠觀去,倍添韻致,怨不得鬱氏曾說到先皇所賜的鋪麵時,皆是喟歎與讚美。


    能叫老夫人舍得把這間鋪子借她一用,實屬不易,若不是七皇子在場,借著老夫人的頭腦一熱,鬱清梨自然住不得這裏。


    那一邊設著水池,池上有石橋,接著曲徑,後結三間臨水之軒,微風一過,池麵如皺錦般,一層疊一層。


    探枝的竹子勾過房簷,想必等到了春時,又是一片花光柳影。


    「姑娘,您在看什麽,小心著些,天寒。」袖桃從樓上下來後,看到鬱清梨站在原地走神。


    到了鬱清梨身邊,這才出一聲:「鋪麵後頭竟然還別有洞天。」


    鬱清梨心下算著,現在鋪子是有了,可是卻手底下卻沒有繡娘,既然拒絕了寧奕的好意,那就隻能自己想辦法賺點錢,招募成員,開一間全乎的店鋪。


    正尋思著要怎麽開始時,忽然聽見門邊有動靜,隻見收了傘的兩名黑衣男子站在門邊,那二人麵色嚴肅,突自一站,端行筆挺。


    鬱清梨一愣,隨隨帶了後門,匆匆朝著兩名男子走去,沉聲道:「兩位是?」


    其中一個生的較為白淨的男子,將傘立於門邊,而後躬身抱拳,衝著鬱清梨行禮,「我們是奉主子之命來為鬱姑娘看家護院的家丁。」


    鬱清梨一愣:「主子?哪個主子?」


    她想了想,又問:「江家麽?」


    現下能給她派護院的也就江家。


    兩人先是互相看了看,然後那白淨的男子蹙眉思考了片刻,小聲的問身邊皮膚稍顯古銅色的男子,待兩人商量完畢,才小心的點了點頭。


    鬱清梨似乎沒想到江家還會惦記著她。


    這麽一想到剛才對老夫人的腹誹,竟是下意識羞赧了起來,自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真是不該。


    ☆☆☆


    夜已經很深了,一輪皎潔的月掛在點點星空中,清冷的月輝照耀著整個大昭。


    眾人皆在酣甜的夢與醉生夢死的煙火柳巷中混沌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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