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男子若是能在射禮中拔得頭籌,那便是至高無上的榮譽。


    大昭有個風俗,家中若有男兒出生,需得在門邊掛一張桑木製成的弓,三日後,則請射手背負嬰兒,以六箭射向天地與東西南北四方,寓意男兒誌在四方。


    足以看出,射禮在大昭有著無法撼動的地位。


    不過這次大昭三年一次最為盛大的射禮,最後好像是異域的一個什麽公主,拔了頭籌,倒是叫大昭好一段時日蒙羞。


    畢竟大昭的射禮在孩童成童時便可學,而今叫一女子就這麽大喇喇的贏了那些習上五年十年的青年男子,難免不生羞愧之感。


    鬱清梨吃著菜,細細回顧著,神思分散。


    她記得江煦好像並未參與那場射禮,隻說他在中途離了場,不見蹤跡。


    後來便風言風語傳起江煦之臨陣脫逃,手下敗將一類的話,叫江家好一段時間包羞忍恥,叫人指點。


    她想不明白,江煦之是個武藝高強的,難不成是射箭功法不精進?這才逃了?


    不應當啊,且不說這不符合江煦之的為人,再說馬上戰役,哪次離的了弓箭?


    隻怕裏麵,內含乾坤。


    鬱氏看鬱清梨吃的心不在焉,問道:「想什麽想的這麽出神?」


    鬱清梨回過神,替鬱氏夾了塊肉,親昵道:「那到時候會去很多官家小姐麽?」


    鬱氏唔了一聲,道:「自然要去,這三年一次的射禮正是官家小姐們相看郎君的好時候,互相看上了,男子才好去上門送帖,免得日後由旁人引見,互生怨偶,豪門貴胄,若是日後再有不滿,豈不難看?」


    鬱清梨噢了一聲,又問:「那是不是需得有名帖才能去?」


    鬱氏笑著拍了下鬱清梨腦袋:「哪有天子給臣下帖子的,隻是宮裏隨隨遣人傳個話。」


    鬱清梨一聽這話,心動道:「姑母,那我可以隨姑父前去觀禮麽?」


    鬱氏一愣,沒弄明白鬱清梨的意思,她看了看鬱清梨,心想,該不是為了江煦之去的吧?


    隨後轉念一想,那射場青年才俊眾多,若是有人能願意相上自己這個侄女兒,也是好事一樁,叫她分分神。


    奈何江越下東洲去探訪老友了,尚未回來,這射禮他也就去不了。


    鬱氏皺緊眉頭,忽然想到一人。


    「哎喲,怎麽這麽麻煩!不弄了不弄了,我瞧著鬱清梨那麽三下兩下就弄好了!」


    江息溪正在研究化妝品,整個臉塗的跟猴屁股似的,一看鏡子裏的自己,更覺得來氣,將東西一丟,隻聽見紅玉通報,說是鬱清梨來了,正在院子裏等著。


    一聽鬱清梨來了,江息溪忙坐起,匆匆道:「快喊她進來。」


    紅玉轉身要去請人,又聽見江息溪擰巴道:「等會等會,急什麽急,叫她等上片刻,說我在換衣裳。」


    紅玉掩唇笑了笑,便要走時,又聽她囑咐:「去偏廳等我,別叫她傻站在院子裏。」


    身邊伺候著的丫頭驚訝的看了看江息溪。


    江息溪又撿起了被甩在一旁的眼線筆,慢吞吞的掀眼皮子給自己畫眼線,可這越畫不好就越畫不好,隻差沒把眼珠子戳瞎,將筆一甩,不高興道:「真是,時間怎過的這樣慢,你們去偏廳,喊她進來吧。」


    鬱清梨隨著丫頭進屋,一看江息溪的臉登時樂的合不攏嘴,可又不好笑的太大聲,隻得憋著笑問東西怎麽樣,江息溪斜了她一眼,一本正色道:「不怎麽樣。」


    江息溪拿著手帕擦去臉上的髒汙,又問:「今日你怎麽肯來找我?」


    鬱清梨走到江息溪身邊,將沒蓋好的眼線筆,用竹帽蓋好後給她放到了盒中,隨意道:「沒什麽,來看看你,在鋪子呆的的無趣。」


    江息溪狐疑的看了鬱清梨,上下瞄了幾眼,沒好氣道:「有話你就說,都是千年的狐狸,與我玩什麽誌怪。」


    鬱清梨笑嘻嘻的拉過一把椅子,坐到江息溪麵前,直接開門見山道:「我想去參加射禮。」


    「什麽?」江息溪沒聽清一般,猛的站起後自覺失態,半晌緩緩坐回去,譏諷道:「這都是男子報名,你去湊什麽熱鬧?」


    鬱清梨莞爾一笑,同她解釋道:「不是,我是去做看客,畢竟我至今尚未進過宮裏,姑父又不在府中,想叫你帶我去見見世麵?」


    江息溪心想,原是這一出。


    她裝出一副沉思的模樣,輕世傲物道:「那我可要想想,你去做什麽?你莫不是還惦記我哥哥不成?」


    但心下想的卻是,顧采薇定然和趙錦媛結伴前行,有著鬱清梨左右作陪,自然好,還省得同那些舞文弄墨的小姐打交道,煩的厲害,酸不拉幾的。


    不過她確實有些好奇,鬱清梨現在到底喜不喜歡江煦之,伸著頭要八卦,卻聽鬱清梨不屑的切了聲:「他有什麽好,又不是香餑餑,人人都想啃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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