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煦之自知此處不能久留,轉身冷冷看了看地上的兩具屍體,抬頭看了眼相距不遠的繡坊,於是咬著牙將袍角用劍揮下,用勁係住傷口,而後提起地上的兩個人,拋進了巷子中的樹叢後,旋即朝著繡坊的後門繞了去。


    鬱清梨此時還在想著後日去射場需要給管家小姐分一些什麽試用裝,才好立馬叫她們眼前一亮,肯來這鋪子。


    忽然聽見門外劈裏啪啦的拍門聲,將她嚇了一跳,這都半夜了,誰還不睡來這敲門?還是小門。


    鬱清梨全身上下起了層雞皮疙瘩,腦海裏想到了各種各樣的誌怪小說,揉了揉倒豎的汗毛,佯裝鎮定道:「有什麽好怕,我可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


    「富強、民主、文明、和諧、自由、平等、公正、法治……」


    她一邊走一邊念,隻覺得自己全身上下,佛光萬照。


    待鬱清梨躡手躡腳走到門邊,順手拿了把鐵鏟,透過門縫,烏漆麻黑什麽也瞧不見。


    她甕聲甕氣的衝著門縫問了句:「誰?」


    門外的人壓著嗓子,冷冷的一聲:「我。」


    鬱清梨心想,這大半夜還跟她,你你我我的,不是瘋子就是傻子,遂故作凶狠的莽道:「我你大爺,快滾!」


    好生蠻橫,江煦之被那一聲粗嘎的嗓音惹的皺了皺眉。


    也沒時間同她解釋,那巷子裏的腳步聲即將出來,他猶豫該如何翻牆才能不叫那死士看到時,忽然眼角餘光瞥見了狗洞。


    他的臉黑了黑,那火光越來越近,漸漸照亮裏整條沿春河河麵。


    就在他猶豫要不要趕緊離開時,忽然門開了,兩雙手將他快速拉進門中,又在刹那間關上後門。


    下一秒,就聽到門外傳來窸窸窣窣的說話聲:「豆*豆*網。沒有。」


    「也沒有。」


    門外有人靠近了小門,輕輕嗅了嗅:「沒聞到。」


    鬱清梨被江煦之攬進懷中,緊緊捂住嘴巴。


    江煦之全身濕透,貼著鬱清梨叫她隻覺得冷的厲害,原先身上的外袍此刻被江煦之拿來包裹在兩人身上,兩人彼此間貼的嚴絲密縫,鬱清梨裏衣悉數被身後濕漉漉的男人打濕,抵在後背的是男人堅實的胸膛。


    江煦之胸膛滾燙,喉結在她頸後上下滾動,輕柔的鼻息落在耳尖脖頸處,一陣酥麻,像羽毛撓過心尖,直叫人心頭發顫。


    他身上淺淺的檀木香混合著水中鹹腥的水草味兒,又融了血味兒。


    好在鬱清梨這些天靠著住在研發室裏的那些馥鬱花香和脂粉香,堪比鹵料裏的大肉,香氣蓋住了男人身上的血腥味兒。


    待火光漸漸滅去。


    子言和附隱才如釋重負一般,放下握在腰間的佩刀。


    子言連忙走過去,急切的問道:「主子,您沒事吧?」


    江煦之晃了晃,鬆開攬在鬱清梨腰間的手,鬱清梨急忙退開一步,麵頰燒的通紅,她是不在乎那些什麽男女授受不親的,但是母胎solo二十多年的威力太大,現下竟是心狂跳不止,不過一個童男子,就是吃了也隻能補陽氣,她慫什麽。


    反正她也沒吃虧。


    附隱見狀一把扶住江煦之,江煦之本就長的白淨如釉,現下更是毫無血色,滿頭墨色長發披散在身後,如同山間長瀑,他咳了咳,冷聲道:「沒事。」


    又道:「前麵巷子的樹叢裏有兩具屍體,你倆現在去將那裏清除,小心點,他們應該沒走遠。」


    子言心急如焚,看到鬱清梨縮在角落,手裏拿著鐵鏟止步不前,急忙衝鬱清梨道:「鬱姑娘,可否您幫忙照顧一下我家主子?」


    鬱清梨一把甩掉鐵鏟,幹幹笑道:「你們去吧,這裏交給我。」


    待兩人走後,鬱清梨急忙拴上後門,一回頭,發現江煦之盯著她盯的出神。


    鬱清梨剛剛的心悸還沒褪去,被這麽一看,有些不自然的撇開眼道:「看什麽看,沒見過美女?」


    江煦之破天荒被逗笑了,隻是一笑,全身就疼,他嘴角微微勾起,垂斂的眸子看向鬱清梨道:「倒是沒見過這麽蠻橫的美女。」


    鬱清梨斜了他一眼,然後拍了拍自己肩膀,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來吧。」


    江煦之沒反應過來,啞著嗓子問道:「什麽?」


    「電視上不都這麽演的嘛,需要別人扶過去伺候著。」


    江煦之有些好笑,唇角揚的更深,嗓音含笑道:「電視是什麽?誰又告訴你需要別人扶,我腿又沒傷。」


    鬱清梨哼了一聲,譏諷道:「你應該嘴受個傷。」


    江煦之看向她,笑著問道:「嘴如何受傷?」


    鬱清梨忽然臉紅了,她腦子裏在瘋狂開車,她真是個老色批,這是個弟弟,不合適不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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