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點鬱清梨倒是沒想到,她前來問有無棉花種實在是這個商人攤鋪前擺滿了香料,旁的都想到了,卻沒想到對方不帶農作物種子。


    大抵棉花這一農作物在旁的國家還尚未大範圍傳播。


    她記得書裏記載過,現下的大昭海域尚且沒有收緊,而且貿易順暢,若是他們沒帶種子,那就隻能自己下海。


    旋即笑著謝過那商人,又自他攤位上買了許些化妝護膚品所需的香料。


    回去的路上高仲開口道:「鬱姑娘,若是需要下海去小宛國,這件事隻需交予我同我父親便可,我航海技術不錯,對於海上方向也敏感。」


    高仲擔心鬱清梨不將這事交給他,連忙推銷自己。


    鬱清梨自然明白高仲這是心裏過意不去在繡坊白吃白喝,加上木匠劉叔和鐵匠阿六都已有事情可做,那愧疚越發深切。


    鬱清梨笑道:「這件事自然要交予你和高伯,不過僅有你們二人去我不放心,需得找些人陪著你們。」


    高仲連忙擺手道:「用不得用不得,繡坊其他人都有任務在身,若是隨著我們去,得十天半個月才回,這時限上得耽誤不少功夫。」


    鬱清梨笑道:「他們不擅海事,自然跟不得,現下沿海地區,倭寇四竄,僅你和高伯二人,恐怕路途凶險,我找些水性了得且會武功的,隨你們一道去。」


    鬱清梨這話不假,高家父子二人以往雖說從的是海域工作,但是基本都在內海,現下需要跨去小宛國,路途遙遠,誰能知道會遇到什麽凶險。


    此刻的錄尚書事府內。


    寧王端坐正上方,端著茶盞搖頭吹著熱氣,一言不發。


    趙忠坐在下側,心下忐忑,伸著胖乎乎的手擦去額上的汗,忽然聽見寧懶洋洋的問:「人沒查出來是誰?」


    這話音調拖得老長,好似笑麵虎一般,前腳你瞧著他笑,後腳便能生吞了你。


    趙忠捏著那杯盞的手來回抖,杯蓋在杯子上碰出一片碎響,旋即他顫聲回道:「還未,不過寧王放心,再給我多些時日,一定能查出來!」


    寧王放下茶杯,淡聲道:「無礙,查不出就查不出吧,東洲那邊你都打點好了?」


    趙忠想到還有幾人不見了,卻又不敢說,思索片刻,於是道:「是,該滅口的已經滅口,還有些人不肯聽話的,妻女都在我手上,不過寧王若是想扳倒江家,何須這麽費心思彎彎繞?直接對付江煦之不就——」


    總歸就那麽幾條漏網之魚,不是死在路上便是死在洪水中,說個小謊,也不至於叫寧王不痛快。


    寧王放下杯盞,目光忽而狠利,宛若猙獰的野獸睜開鋥亮的眸,他陰沉沉道,「江煦之,哼,大魚留在後麵,現在扳倒他,恐怕七皇子不同意,到時候同他鬧僵,皆是兩敗俱傷。」


    「是,屬下想的不夠深遠。」


    鬱清梨回了府中,便踩著碎步去找了江煦之,將需要棉花種子這事一五一十告知江煦之。


    江煦之默不作聲的聽著,這幾人的來曆,鬱清梨囫圇個兒帶過去了,古川已經告訴過他,他也不想深究,若鬱清梨真是什麽不知倒也還好,若是知道些什麽,恐怕會有危險,他不想再將鬱清梨牽扯進來。


    她不想說,他也就不強求。


    聽完鬱清梨的想法後,江煦之沒有猶豫,直接答應了下來,隻叫鬱清梨回去準備著,這兩日他會差人選些水性強的人到時候吩咐好。


    隻是待鬱清梨走後,江煦之的眼神中卻露出一抹深不見底的深意,方才鬱清梨說話談吐絲毫不同以往,做起事來有理有據,按部就班的進行。


    這小丫頭——還是當年那個鬱清梨麽?為何會叫他生出一層寒意,仿佛是另一個披著鬱清梨皮的人?


    待古川進了屋,給他送了封信,江煦之忽然看向鬱清梨繡坊的方向,而後試探著問古川道:「你覺得現在的鬱清梨,怎麽樣?」


    古川沒覺出味兒,給江煦之沏茶的時候道:「挺好的,會做飯,心還善,比以前進步大多了,最主要一點,懂事,不會像往年,看不清臉色的糾纏。」


    江煦之的骨節捏緊,對,就在這裏,問題就出在這裏,心地善良,也不會同他死纏爛打。


    乍看之下,的確是看開了,可是深究下去,其實不然,俗話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而她就仿佛是另一個人,他不認識的人。


    古川見江煦之走神,伸手晃了晃,問道:「主子?怎得了?」


    江煦之有些走神,搖了搖頭道:「你去校場找些祖籍是沿海地區的,再進行篩查,看誰武力水性最優,然後將人員名單送到我這邊來。」


    古川允了便直接下去了。


    江煦之的目光忽然沉沉的放空,他心裏開始捉摸不透,你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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