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清梨放下筆,替自己倒了杯茶水,然後放下茶盞,懶洋洋的舒展了全身筋骨道:「那還早著呢。」


    袖桃拿著布子替鬱清梨擦掉灑出來的茶水,忽然賊嘻嘻的湊頭撐著桌麵,看向鬱清梨,詭笑道:「姑娘,你發覺沒有?」


    鬱清梨伸手推開靠近的袖桃,斜了她一眼:「發覺什麽?」


    「世子爺啊,您沒看出來?」袖桃非常頭疼自家這位神經大條的主子。


    鬱清梨還在嚼著糕餅,滿不在意道:「瞧他做什麽?」


    袖桃嫌棄的看了眼鬱清梨,無可奈何的歎了口氣,不過轉念一想,這樣不是也好?自家主子好不容易看開,若是在陷進去,還得撲的滿身是傷。


    鬱清梨記好了賬,又開始拿著紙筆設計新的包裝,最近鋪子裏的化妝品更迭的很快,基本上留不下來存貨,倒是有那麽點供不應求的味道。


    前段時間主打的都是一些平價美妝品,這次她想推出一款店鋪主打的上等套裝,若是真能推出去,還能攢多些錢,今年分紅也給老夫人多塞點,到時候保不齊還能再擴展店鋪,多添些人手。


    想著想著,竟然不自覺笑出聲,一想到那金燦燦的金子,就忍不住加快了手上動作。


    忽然聽見門邊的敲門聲,隻見古川躡手躡腳的探著頭,做賊似的。


    鬱清梨看向他,將筆置於筆擱上:「你怎麽來了?」


    平日裏古川一來鋪子,每回他還進屋,袖桃的聲音就赤條條響起,今日沒聽見袖桃的聲音,該不是?


    鬱清梨忽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她站起身子,走到古川麵前,看著他手上托著的東西審視道:「你別告訴我,你是從後牆爬進來的?」


    古川嘿嘿一笑:「哪兒能啊?我是飛進來的,要不然袖桃妹妹又該不讓我進門。」


    鬱清梨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真不知道袖桃和古川上輩子是不是仇人,回回見到,不是袖桃衝他呲牙咧嘴,就是古川一直惹袖桃,貓鼠一窩,不得安生。


    鬱清梨好奇的伸手挑開方帕,隨隨瞥了一眼問道:「這是什麽?」


    眸中闖入一方胭脂紅的布料,她蹙眉:「世子叫你送來的?」


    古川連忙搖頭:「不是,襄陽侯夫人送來的。」


    「蕊表姐?那她為何不直接送我府中,要你們嘉印府給我送來?」


    古川又一陣搖頭:「不知,對了,世子爺要我告訴鬱姑娘您一聲,今晚有花燈集會,他說,襄陽侯夫人叫他帶您去賞花燈,叫我來問問您去不去。」


    這話問的彎彎繞,一句話就能說明白的事,非要扯上那麽些,鬱清梨也沒想旁的,自從來了大昭,她還真沒參加過什麽有意思的活動,既然有花燈集會,不若事瞧瞧,湊個熱鬧,看看大昭的花燈節是什麽樣的。


    鬱清梨伸手便要去接托盤,忽然聽見袖桃嚷嚷著嗓子已經衝了過來,一把掐住古川的耳朵,凶巴巴道:「好啊你!不讓你從大門進,你還敢跟我爬狗洞!」


    古川急忙將手中東西脫手,就去捂耳朵,邊縮邊躲:「姑奶奶,誰爬狗洞了,你快鬆開,我給鬱姑娘來送東西,現下便走,現下便走——」


    鬱清梨看少年少女打作一團,笑的前仰後合,真是兩個冤家,多好的年紀。


    待古川終於擺脫了袖桃的桎梏,連忙衝去牆邊,對她惡狠狠道:「小胖桃,你等著,遲早我要叫你在我手裏哭!」


    這話一出,袖桃伸手拿起門邊靠著的木棍就要去打,古川一個飛身上了牆,衝袖桃哼了一聲,不見蹤跡。


    「呔,這流氓也配進我們院子?姑娘,他給你送什麽來了?是世子爺吩咐的麽?」袖桃趕走古川後,就連珠炮似的,一陣發問。


    問的鬱清梨一陣嗔目結舌,啞口無言,她點了點頭道:「蕊表姐叫古川送來的,說是讓我們今晚與世子爺一道出去賞花燈。」


    「哇,今晚有花燈麽?怨不得我瞧著路兩旁都開始擺起來了,那我們姑娘可要收拾的妥妥當當。」


    袖桃眼巴巴的瞧著鬱清梨手中托著的衣服,鬱清梨笑著掀開方帕。


    隻見珠光白的絳碧結綾複裙做內襯,羅紗裙褶細密,如霧般飄遮著裙花,紗裙下隱露著色彩花紋,做出層次感,裙縫處加以金線,腰裙沿下墜碎珠,兩麵繡裙花,裙下響鈴一串,倏一提起,叮當作響,那聲音清脆悅耳。


    胭脂色的生領大衣,袖子寬大,撚金線織的麒麟補子,配以鳳尾做穗帶,又墜雙珠,鎖邊處是細碎的無盡夏,無盡夏,綿延千裏。


    其華貴程度,叫鬱清梨和袖桃瞠目結舌,且不論珠玉,光是這布料,都是極品,至少迄今為止,她們還沒在京都瞧見過。


    袖桃結結巴巴的說不出話,忍不住上手摸了摸,這一摸,好似雙手泡進了流動的溪水中,綿軟順滑,仿若無物,卻又出奇的暖和,她詫異不已:「侯夫人竟然能舍得給姑娘您用這等料子做新衣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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