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二人相安無事,江煦之心口才略微鬆了口氣,便聽江蕊開口道:「怎得官服還未脫下?」


    這話有些打趣,看似是問江煦之怎麽來的這麽匆忙,其間含義卻是想要見鬱清梨竟然連官袍都來不及脫?


    江煦之沒成想,倒是叫自己家姐姐這麽打趣,旋即調轉視線,收回落在鬱清梨身上的目光道:「有事同鬱清梨講。」


    「嗷——」江蕊狡黠一笑,抬手揚了揚,示意江煦之先說。


    江煦之不好再扯開話題,便道:「明日出海。」


    鬱清梨放下試用裝,遞給江蕊,點了點頭道,若無其事道:「我知道啊。」


    江煦之:「……」


    江蕊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卻還要憋著裝作自己是在塗抹那膏脂,眼珠子都要斜上天。


    江煦之被江蕊這麽一笑,耳朵連著脖子瞬間通紅,仍佯裝鎮定道:「我沒告訴你,你怎的知道?」


    古川不明白江煦之在自己給自己台階下,直接堵死了他的後路:「昨兒個主子您吩咐我,叫我通知鬱姑娘,您忘了?」


    江煦之:「……」


    他從未覺得古川這麽欠收拾過。


    這下是裝不得了,江煦之一甩袖袍,然後對著江蕊道:「知道便好,那就不打擾阿姊同清梨敘舊,我先回去了。」


    隻是走的時候鬱清梨覺察出江煦之滿臉的:我不高興,你別惹我。


    她收回視線看向江蕊,卻見江蕊正掩唇吃吃笑。


    江蕊走的時候直接給鬱清梨留了張大額銀票,鬱清梨這哪敢接?最貴的也不過才二兩銀錢,誠惶誠恐要還給江蕊。


    江蕊推笑道:「就當是定金了,本來就是為了來看看你這生意的,而今能這麽好,哪有阿姊吃白食的道理,就當是包下了後麵來我襄陽侯府的錢吧,以後少不得要你幫我化妝的時候。」


    推脫不得,加之江蕊也確實不缺錢,鬱清梨隻得收下:「若是以後阿姊有要我的地方,隻管吩咐,我提上我的化妝箱就衝去侯府,隻要侯府下人不攔我,什麽時候都行。」


    江蕊笑著應下。


    次日一早,江煦之的門前便站滿了軍士,足足一百多,高家父子哪見過這等場麵,高仲更是嚇得大門不敢出,趴在門邊烏龜探頭似的,偷瞄齊刷刷看向他們父子二人的軍士,抖著聲對高父道:「俺爹,這都是真的不?」


    高父更慌,但是在自家兒子麵前,不好太怯懦,於是挺了挺胸膛,氣沉丹田,大喝一聲道:「你掐俺一下。」


    高仲:「……」


    待他們二人被鬱清梨領著送到眾將士麵前,高父早已經雙腿哆嗦,磕磕巴巴的衝著古川問好:「將,將軍好。」


    為何這麽喊,隻因古川的穿著打扮看起來同別人不一樣,加之那氣勢,更是威風。


    高仲見狀,也學著高父衝古川問好。


    古川嚇了一跳,慌忙解釋:「不是不是,我不是將軍。」


    高父哪見過這等陣勢,想了想,又道:「主子好。」


    這回,總該沒錯了吧?


    卻見江煦之從門邊跨了步子出來,古川連忙跑過去:「主子,都準備好了。」


    高父隻覺得五雷轟頂,連著喊錯兩次,會不會被殺頭?


    鬱清梨覺得好笑,衝高父柔聲道:「莫怕,軍營裏的將士都很好,你們一路上有他們照顧,就算是海賊遇到了也不慌,隻需要將棉花和棉花種子帶回來,這一趟便算圓滿。」


    待看著大部隊浩浩蕩蕩朝著碼頭走去,鬱清梨才心下安定,隻是,那趙忠不知道是不是暗地裏也在查這幾個人的下落,她又沒什麽得力助手,若是叫江煦之知曉,恐怕會突生枝節,畢竟這件事本就與江家有關。


    東洲那麽多的百姓,又去了哪裏?都是謎團,當初給江越定了案後,東洲一夜間消失那麽多人,基本就成了謎案,後來再無人翻供,可是她不能眼見著江家就此衰落,更不能叫江越和鬱氏落的牢獄之災。


    江煦之見她出神的看著走遠的隊伍,問道:「想什麽?」


    鬱清梨被喚回神思,笑的有些敷衍,溫溫吞吞道:「想早些結束。」


    旋即邁著步子進了屋,至於結束什麽,隻能由著江煦之自個兒猜測。


    江煦之轉身,看著鬱清梨走遠的方向,瘦小的身影落在他眼中,一眼望去,總覺得今日的她,很不開心,那笑容裏都摻雜著疲憊。


    不對,他何時對鬱清梨這麽上心?待意識過來,心裏那股子異樣的感覺肆意生長,如春芽兒般探出了頭,再也遮不住。


    下午時分,鬱清梨閑來無事,開始算著半個月的進賬和花銷,袖桃給在算賬的她送了點小點、花茶,同鬱清梨道:「方才瞧著街市好熱鬧,這兩日因為小宛國商戶的原因,倒是有些年味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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