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煦之哪還來得及走,古川迎頭撞上江煦之。


    隻見江煦之正和鬱清梨麵對麵,而鬱清梨手中恰好拿著點心。


    於是好奇的伸頭看了一眼,遂激動道:「主子,這就是素心藕糕,就是您今天問的那個素心藕糕!」


    好不激動,連著手來回指著鬱清梨手中的棕褐色紙包。


    江煦之突然一陣劇烈咳嗽,嗆得好厲害。


    他手指屈了屈,半握成拳,眉心帶著惱意,靜默半晌,才緩緩張口,語氣冰涼的催促道:「是不是該回去了?」


    那話像極了問夜不歸宿的紈絝少年何時歸家。


    鬱清梨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聽古川這意思,可不像那麽回事。


    她抬頭看向江煦之,問了句:「你也想吃?」


    江煦之轉身一把提住古川的衣領,隨即冷冷道:「不想。」


    便拎著古川出了後院。


    待二人沒了聲響,鬱清梨看著手中的糕點陷入沉思,真是朋友送的?


    不過是不是朋友送的又有什麽關係呢?


    鬱清梨放下另一隻手的筆,大喇喇打開包裝繩,無所謂,反正這是他報恩的,又不是她偷的,吃,心安理得的吃。


    ☆☆☆


    日子過一天是一天,這期間冬衣已經做到了該塞棉花,鎖邊的地步。


    轉眼便是冬月。


    這天清晨,鬱清梨起的格外早。


    天方初亮,她已經站在京郊的竹林內,一身紅色鬥篷,帽簷邊是厚重的白毛,隨風搖擺,呼吸嗬出白煙般的氣息,寒意襲人。


    她叩了幾次竹扉,皆聽不見裏頭有動靜。


    「姑娘,我們回去吧,天寒地凍的,這戶也忒欺負人,您求誰不好?求他作甚?」


    袖桃拉著鬱清梨袖子,眼巴巴瞧著她,可鬱清梨鐵了心,她不放棄,仍使勁叩了叩竹扉?


    還是沒動靜,明明屋內炊煙嫋嫋,幾縷炊煙自煙囪冒出,飄向更深處,已有飯香落入鼻尖,偏裏麵的人不肯回應。


    見鬱清梨這麽固執,袖桃大抵也覺得這人自家姑娘非見不可,歎了口氣,將手攏進袖中不說話了。


    「先生,可否容小女見上一麵?小女隻問一句,先生。」


    她不死心,不管門內人是否理會,仍站的筆直肅穆,仿佛隻有這樣,才能顯示她的真心誠意。


    本就陰寒的天突然下雪了,紛紛揚揚,大片大片積攢在鬱清梨肩頭,落在紅色鬥篷上,映出觸目驚心的美,荒涼的京郊同她形成鮮明對比。


    袖桃替她將鬥篷上的雪抖落,輕歎一聲:「姑娘,下雪了,不若明日再來吧。」


    鬱清梨懷中抱著的叫花雞已經冰涼,她搖搖頭:「得見,今日得見。」


    屋內忽然傳來一聲悠揚的男音:「姑娘,回吧。」


    旋即就是許些人酒瓷碰撞之聲,屋內笑意漸濃。


    袖桃並不知鬱清梨要見誰,她從未見過她這般執著。


    「先生,小女隻求您幫我查清一件事,事後必有重謝。」她固執的不肯走,劉備尚且三顧茅廬,她這一趟算不得什麽。


    「回吧,你這事我不幫,牽扯太多。」


    屋內的人當即回絕,袖桃大驚,她隨鬱清梨這麽久,也不知道她有什麽難事,這屋內是何人?


    但鬱清梨知道,沒找錯人,這天下,唯獨他曉青衣敢如此口氣,也隻有他曉青衣,事無巨細皆知曉。


    曉青衣知曉世間萬物,如同以前的斥候,專門刺探各種消息,鬱清梨記得書中有解釋過。


    不過這位主不似斥候一般,隻為官家做事,他打探消息,全憑自己一個樂,不論你是官或民。


    總歸便是個軟硬不吃的,想請動他絕非易事,鬱清梨也知道。


    偌大的江湖中不少人想請他出山,也有不少人想求他性命。


    但凡誰得了曉青衣便擁有了不小的勢力,總是亦正亦邪的曉青衣,也便成了江湖中的眼中釘和宴上賓。


    「先生,小女若是得了信,必然守口如瓶,自不會拖累您,您若不信,我可以拿鋪子做抵押。」


    袖桃大驚,不可置信的看向鬱清梨。


    屋內忽然靜了許久,笑聲也一瞬消去。


    這頭,帶著鬥笠的黑衣男子端坐於宴上,端的是雍容華貴的氣質,一旁是解下來的藏色大氅,暗紋流轉,華光溢彩。


    青衣男子偏頭看向鬥笠的青年男子,眼中含笑,語氣謙和,帶著恭敬問道:「這——我是該接還是不該接?」


    黑衣男子靜默不語,手中杯盞把玩許久,看不出太大情緒,好似沒聽到一般。


    又聽外頭傳來一聲:「先生,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知您不缺錢財,但您名聲向善,總不至見死不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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