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王乾之的話,我隻能感歎一句天才與瘋子真的就是一線之隔,在玄門術數這一塊更為顯著,門內與門外,真的是天與地的區別,而且就算王乾之沒有明說,我的直覺也在告訴我,王尋梅並非是不能恢複正常,她這個術數天才隻是不想出來而已,不是那個雙魚術數困住了她,而是她故意留在那個術數的世界之中不肯出來而已。


    就在這個時候,老海走了下來,他的臉色看起來還是十分難看。


    王乾之歎了口氣道:“海隊,你這又是何苦呢?”


    “沒什麽,早晚都要麵對的東西,躲避不是辦法。王會長。。”老海說道。


    “別叫我王會長,最多可以叫我王副會長。”王乾之道。


    老海點頭道:“王副會長,恐怕我還有一件事兒要麻煩你,我知道這一次過來給你們王家找了很大的麻煩,作為回報,我隻能說王家也收獲了六爺和夜鷹的友誼。。”


    王乾之的臉色都變了,他趕緊擺手道:“海隊,您可千萬別這麽說,王家能做的都已經做了,今天如果不是您打碎了這滿屋的鏡子,或者說你讓冬青第一個走入這個房間,說不定你能得到的更多,但是我知道您做出的選擇肯定是有自己的想法,但是麻煩這兩個字別再說了,尋梅做不到的事情,我也做不到,我做不到的事情,王家沒有任何人能做到。”


    “巫山雙麵峽,想去麽?”老海直接打斷了他問道。


    王乾之苦笑道:“您這真的是太為難我了,這種有傳說中天宮出沒的地方,我自然是想去看一看的,可是您也知道王家不是不想參與,而是不敢參與,王家付出了多少才換來了您的這一句六爺和夜鷹的友誼?玩不起,實在是玩不起,您就放過我們吧行吧?”


    “你先別著急拒絕,我會跟六爺溝通一下請求他給你一個行動總指揮的職務,到時候你就是六爺特派的總指揮,負責巫山第二次探險計劃的全部事宜,所有參與計劃的人都聽你的指揮,巫山第二次探險計劃,可能並沒有什麽新意,無非是老調重彈,但是這個老調包括當年巫山有關人士想要修建天宮的計劃,我會派老貓,冬青,包括毛小佳這三個夜鷹隊員支持你。”老海說道。


    我不由的有些激動了起來。


    就連王乾之都在無形之間咽了一口口水道:“合適麽?”


    “合適,你是六爺委任的總指揮,任何人以任何形式對你工作的幹預你都有絕對的處置權。除了他們三個之外,我會以個人名義特邀劉天賜去當你的副手。”老海道。


    “我?副手?總指揮的副手,那道爺我不就是劉大副了?這職位牛逼嗎?有工資嗎?”劉道士激動的道。


    “工資和特殊津貼都會有,至於職務,說劉大副倒也沒有錯,副總指揮吧。”老海道。


    “雖然知道肯定就是一個掛名的虛職,但是道爺我喜歡,王老大,你就快點答應吧,你要是不答應,我這輩子最高光的時刻就要離我而去了。”劉道士也幫老海勸起了王乾之。


    王乾之笑道:“海隊,你這是準備孤注一擲了嗎?”


    “可以這麽說吧。”老海道。


    王乾之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宋哥,我離開這段時間,王家的大小事務由你來盯著,能自己處理的就自己處理,自己處理不了的就等我回來處理。”


    隨著王乾之的答應。


    巫山第二次探險計劃可以說就這樣敲定了。


    我們離開了這個別墅回到了酒店,一路上老海都在閉目養神,王乾之和宋哥回王家安排出行事宜,他沒有任何叫我去王家跟家裏人見麵的想法,我雖然有些悵然若失卻也並沒有太多的想法,我也知道我跟王家的關係很複雜,甚至因為我的事情讓王家經曆了幾十年的被動,最主要的是我從來要的就不是王家承認我的身份,而是王乾之的態度。


    一路無話,回到酒店之後,睡了一路的老海醒了過來,也有一種可能就是他一路上都隻是在裝睡而已。


    他下了車,我讓劉道士和毛小佳先回房間,跟著老海去了他的房間,一進屋,老海就直接把自己“丟”進了沙發裏。


    我默默的坐在了他的旁邊,看到他那無比痛苦的模樣,我甚至都有些心疼,主動的遞了一根煙過去道:“你不說,我也不想問你到底在鏡子的行局裏麵看到了什麽,有些事我一開始也不知道,不是後來王乾之說我都不知道那個鏡麵行局的意思,我想知道的是為啥你不讓我第一個走進去呢?難道這次過來找王尋梅,不是為了我的事情嗎?”


    “我是你的隊長,我還沒有冷血到在不確定吉凶的情況下讓你進去,這是我的職責,而後我在行局裏看到的一些東西,讓我徹底的斷掉了讓你進去的想法。所以我幹脆把它毀了。”老海道。


    “看到的東西跟我有關?”我問道。


    “是,也不是。”老海的眉頭皺了起來,他擺了擺手道:“你不要再問了,我看到了什麽,我絕對不會對任何人說,包括六爺,而我忽然改變了主意要立馬開啟第二次的巫山探險計劃,也跟我看到的東西有關。”


    說完,老海的眉頭舒展開,他似乎一下子來了精氣神,他坐直了腰杆道:“王占軍的那個孩子,現在在夜鷹的基地關著,那個孩子再以一種特殊的方式對外傳遞著某種信號,準確的來說是哭聲,他的哭聲是非常有規律的,時間,聲音,還有音色,都有規律。”


    而後,老海拿出了手機,給我播放了一段音頻。


    那是一個錄製的那個孩子的哭聲。


    鄉下老家的父母在笑孩子哭的時候有時候會說你聽你哭的跟唱戲的一樣,而這個哭聲顯然更接近唱戲,那哇哇的哭聲很有節奏,中間會有停頓,停頓之後音色也會發生變化,落在尋常人的耳朵裏,或許隻會覺得這個孩子哭的好像挺有特色,而我在知曉前因後果的情況下,也覺得這個東西很像是一種摩斯密碼,對,就是以哭聲來傳遞某些信息。


    再次想到我那次內視看到的如同魔童一樣的孩子,我不由的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你覺得這是什麽?”我問老海道。


    “我不知道,但是我把這個錄音放給了王尋梅聽,她有了很大的反應,她能聽懂這哭聲裏麵隱藏的密碼,甚至這個哭聲能讓她有短暫的清醒,在樓上,她告訴我這是一個序列號,跟術數有關的數字列陣,本身我想靠這個聲音去喚醒她,可是再想想,我不能再這麽自私了,她有自己的人生,沒有必要再為我去做什麽,所以在這段時間,我會讓白馬過來,把這個孩子每次的哭聲都錄製下來送給王尋梅聽,讓她解出這哭聲的秘密,並且把答案告知給你們,趙野這次的設計說白了就是為了讓我們重啟巫山計劃,那這個哭聲的密碼就一定跟巫山那邊有關,這也是我為什麽要請王乾之當總指揮的原因,就算是王尋梅給出了數列答案,能看懂的人恐怕也隻有他。”老海道。


    此刻的老海恢複了鎮定與從容,也可以說是那被打倒的老海被工作重新點燃了激情,而我也不得不佩服,這件事兒裏的神奇和神秘。


    我本以為摩斯密碼都夠蹊蹺了,但是真正的答案顯然比這個還要神秘晦澀。


    “其實我覺得,王家對這件事裏麵的術數有興趣,那就完全沒有必要防備他們什麽,你要別人真心替你辦事兒,不給點好處也說不過去,現在這樣安排,其實等於默認了王家可以取得自己想要的東西,王乾之肯定會盡力去做的應該。”我道。


    “這隻是其中一個原因,最重要的難道不是因為這跟你有關嗎?”老海白了我一眼道。


    我頓時語塞。


    會是因為我嗎?


    我是真的沒有這方麵的自信。


    畢竟參與到這件事兒裏麵的所有人都太聰明了,簡直是把機關算盡演繹的淋漓盡致,這樣的人或許早就不會把世俗的感情血脈什麽的放在首位去考慮了,他們第一抉擇的標準,一定就是利益。


    就在我想王乾之會有幾成原因在我身上的時候,老海道:“剛才我說的隻是我的猜測而已,還有一種可能就是這個哭聲的密碼會跟劉見山青海之行有關,所以我跟野豬會去青海,由青海入藏區,尋找那九位放逐者的線索。七殺跟蝙蝠兩個人執行斬首計劃不變,可以說夜鷹這次是三方行動,在這之前,我有一句醜話要說在前麵,王乾之是總指揮不假,可你別忘了,你是夜鷹的一員,我肯定不想有意外,但是真的有意外情況發生的話,我希望你能夠分清楚自己的立場。”


    我看著老海。


    再次的陷入了沉默。


    在沉默片刻之後我道:“你這不是為難我嗎?”


    老海深吸了一口氣道:“那你最好也不要為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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