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論別的,隻兩家日後若當真要成親家,這樣瞞著卻已先失了一個誠……人若失了誠,相交起來難免失了幾分味道。


    她口中雖然未說什麽,隻是心下待馮氏的情分卻還是淡了幾分。


    ☆☆☆


    屋中一眾人早已趕了出去,芷湘就跪在馮氏跟前,她彎著一段脖頸口中是道:「奴已去查過了,先前侯爺和秦姨娘的確不在屋子裏……大抵是郡主離開的那會功夫,兩人才回了屋子。」


    她餘話卻還有一句未說,侯爺和那位秦姨娘那副春。色滿麵的樣子,可見是在外頭行了好事。


    隻是這話即便芷湘不說,馮氏卻也能猜個全,她麵色鐵青著,握著茶盞的手便又用了幾分力道,餘後卻是再忍不住脾氣把手中的茶盞朝地上砸去,口中是跟著一句:「那個賤人!」


    這個賤人素來就和她過不去,明明知曉今兒個她在屋子裏待客還非得勾引著侯爺去外頭行那等事!


    偏偏還讓人撞了見……


    這麽多年,她苦心經營的這些名聲全都被這個賤人敗盡了!


    等到日頭西偏,柳予安才散值回來。他仍舊穿著一身官服,手上是握著一個油紙包,裏頭放著的正是霍令儀舊日愛吃的桂花糕……他清雋的麵上是一副未曾遮掩的笑意,連帶著步子也邁得很快。


    自打上回和晏晏在信王府說過那回話後,他們已許久不曾見麵了。


    這回她既然肯應允來家中,想來氣也消得差不多了……


    他想到這麵上的笑意便又越發深了幾分。


    柳予安滿麵含笑朝馮氏的院落走去,等走進院落笑意卻忍不住斂了幾分,院子裏並未他所想的那般熱鬧反倒是比平常還要冷清幾分。他緊蹙著眉心繼續邁步朝裏走去,屋裏屋外卻是半個丫鬟也沒有,他是尋了一遭才看到坐在圈椅上合著雙眼的馮氏。


    他擰著眉心落了手中的布簾,口中是問道:「母親,晏晏呢?」


    馮氏聞言終於是睜開了雙眼,她看著立在錦緞布簾邊上的柳予安,紅唇一張一合終於還是把午間的那樁事說了一遭……等說完,她才緊攥著手心咬牙說道:「若是早知曉秦氏會壞事,我就該把她鎖在屋中才是。」


    柳予安握著油紙包的手一鬆,桂花糕落在地上沒一會就碎了。他袖下的手緊緊握著,跟著是合了眼睛,卻是過了許久才開口說道:「這不怪您……」有些事即便裝扮得再是體麵,可終歸也是沒有什麽用的。


    隻是……


    他睜開雙眼,看著地上的這些桂花糕,窗外的風打進屋中帶走了這桂花糕僅剩的香味……為什麽要讓晏晏看到這樣的不堪?


    日子已轉入十一月,這天也是變得越發陰冷蕭索起來。林老夫人素來怕冷,因此雖然還未至隆冬,可這屋子裏的炭火卻已經用了起來……這會四麵角落皆擺著銀絲炭,把整個屋子燒得一片溫熱。


    比起外頭,這屋裏頭倒跟暖春似得。


    林老夫人接過霍令儀遞來的福橘用了一瓣,跟著是開了口說了話:「等再過幾日便是晏晏的生辰了,雖說今年不是她的及笈大禮,可左右也是一個大好日子……何況咱們王府也許久未曾辦過什麽喜事了,我私心想著是打算大辦一場,你們可有什麽想說得?」


    許氏聞言自是笑著應了。


    即便林老夫人不開這個口,她也是要替晏晏好生大辦一場的……現下她既然開了這個口,許氏心下自然高興。如今她和林老夫人的關係也越發溫和起來,這會便笑著擱下手中的茶盞,與人溫聲說道:「自是好的,咱們王府熱熱鬧鬧的瞧著也喜慶些,何況令君也許久不曾歸家了……媳婦正打算趁著這個日子去與江先生告一聲假,把令君接回家中待上幾日。」


    到底是自己的嫡孫兒,連著幾個月未曾瞧見……


    林老夫人若說不想念著卻是虛得,因此聽得許氏這話,她便也點了點頭:「你親自走一趟,也給江先生送張帖子,這段日子也委實是辛苦他了。」


    待這話說完,林老夫人是稍稍停頓了一瞬,她接過玉竹遞來的帕子擦拭了回手,跟著是又一句:「你也許久未曾回娘家了,正好趁著這回給他們也遞張帖子,到底是晏晏的生日,一家人熱熱鬧鬧得才好。」


    她這話一落,屋中卻是一片靜謐。


    不拘是許氏、霍令儀,還是林氏兩母女卻是都怔楞住了。


    自打老英國公去世後,林老夫人還從未開過這個口請許家來家中做客。早些年霍安北在家的時候有時候還會請許浩倡一家來家中小聚,可自打那邊陲戰事嚴峻,他待在家中的日子少了,與許家的來往自然也就不怎麽頻繁了。


    何況林老夫人素來是看不起許浩倡的,在她的眼裏隻覺得許浩倡身為國公爺卻整日逗鳥走狗的,哪有半點出息?因此今兒個能從她的口中說出這話委實算得上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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