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道你是中毒了,」燕王瞧著她傻乎乎的,這要沒有他護著,往後在王府裏可怎麽活。


    中毒?她好好的怎麽會中毒呢?阿福不解。她沒發現她居然一點都不懷疑朱公子的話,很快就接受了自己是中毒不是生病,「我是在香如故中的毒,所以公子提前把我接了來?」


    倒也不是傻到底,燕王點頭,「你可知道是誰給你下毒?」


    她最後三杯酒是與含煙姑娘喝的,可酒是興兒給她倒的,再說含煙姑娘為人清傲,不像是會下毒害她的人。阿福忽然記起來那日被阿芙喂下去的解酒茶,苦得像是藥汁。不,不會的,阿芙怎麽會害她呢?阿福不願意如此揣測自己視同親妹的阿芙,可那日燈下阿芙嘴角詭秘的笑在她腦中越發的清晰。


    「看來你自己也猜到了,」燕王看她緊抿著唇,唇邊那粒小梨渦就陷得更深了,憐惜地摸摸她的發,「忘了吧,明日我們啟程回京,這裏的事你就不要記掛了。」


    朱公子的話已是肯定了她的猜測,阿福心中絞痛,強撐著與燕王道謝:「謝謝公子救我。」說著眼淚就掉了下來。


    「別哭,不值得,」燕王捧了阿福的臉細細與她擦淚,他隻喜歡她在某些時候落淚。


    這樣的溫柔體貼是阿福不曾從徐媽媽又或者姐妹們身上得到的,阿福忍不住撲進了燕王懷裏,不顧姿態地嚎啕大哭起來。


    這是她這輩子最委屈的時候了,「我真心待她,她為何狠心害我?」


    「隻當是喂了阿黃,」燕王拍著她的背,把人抱得緊緊的,心都被她的眼淚泡軟了。她是重情之人,若是知道香如故已經不在了,怕是會大慟傷身,不如瞞著她,他自會為她找出公道。


    「阿黃是誰?」阿福哭著打了個嗝,悶聲悶氣地問。她知道朱公子是在安慰她,她不能辜負了朱公子的好意。


    「是我養的一條大黃狗,貪吃得很,」燕王耐心哄著阿福,「不過它會自己抓兔子狐狸打牙祭,吃得油光水滑的。你這樣愛吃,它也會喜歡你的。」說到阿黃,燕王忽然皺眉,為何夢中他帶著徐氏打獵,卻沒有帶阿黃?


    「它會不會咬我?」阿福聽說是朱公子養的大黃狗,就想到了那句良心都被狗吃了的話,哭聲稍歇。畢竟是年紀還小,她念著那隻厲害的大黃狗,把傷心分散了些,「媽媽怕貓兒狗兒抓咬,在我們身上留了傷疤,是不許我們養這些的。」


    「你對它好,它也就對你好,沅沅這麽可愛,它是不會咬你的。」燕王暫時放下了疑竇,溫聲道。


    所以人竟然不如狗麽?阿福用袖子擦了擦眼淚,「公子對我好,我也會對公子很好很好的。」盡管她不知道朱公子對她的好能夠維持多久,她會永遠記得朱公子此時對她的好,一心一意伺候他,直到他不再需要她。


    「好,」燕王聽著她的柔聲細語,心中甜如蜜糖,他一定會好好的護著她,誰也不能再把她從他身邊奪走。


    「我這就出來了,還沒有與媽媽和姐妹們道別呢,」香如故除了一個阿芙,還有很多的好姐妹和教導她的媽媽們,沒能坐著轎子出門子已經很遺憾了,臨走前不能再看看大家就更遺憾了。


    怎麽又惦記起來香如故了,燕王很是煩惱,隻得又撒了個謊,「她們說因為蘭汀的事沒臉見你,就不見了,隻派了你的丫頭來給你送東西。」


    「興兒?」阿福雖然失望,但大家應該是叫興兒帶了話的。


    「你大病初愈不能勞神,午睡起來,我再叫那個丫頭來見你。」燕王扶著阿福躺下,取過茶爐上的熱帕子給她擦了臉,叫她午睡。


    阿福哭了一場也覺得累了,聽話地乖乖躺在枕頭上,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畢竟是年輕,睡了一覺起來,阿福就更精神了些。


    明月從外頭抱了一捧白玉蘭進來,看見阿福醒來,笑道:「姑娘睡了一覺精神頭就好了許多。」


    聽了這話,阿福抿著嘴笑,唇邊淺淺的梨渦看起來可愛極了。精神點才好,她也好同興兒說自己很好,讓大家不要擔心。


    「我們家花園裏有株高大的白玉蘭,開得十分漂亮,奴婢就想著折幾枝花來給姑娘賞賞,解解悶兒。」明月笑著把白玉蘭給阿福看。


    玉蘭花兒潔白如玉,有的含苞待放,有的吐蕊盛開,各有各的好看。阿福也是愛花的,見了這生機勃勃的花朵確實心情開朗,「很漂亮,明月姐姐費心了。」


    見她是真的喜歡,明月就歡喜的找花瓶插花去了。最後翻出來個雨過天青的花觚,把花供著放到了羅漢床的小方桌上。


    阿福覺得自己精神漸足,不願在床上見興兒,央著明月給她畫了個淡妝,在羅漢床上坐著等興兒。


    興兒被明心引著進了阿福住的院子。


    三間正屋的院子,鋪著琉璃青瓦,雕梁畫棟,地上是整齊的水磨方磚,幹淨如洗,幾株粉色桃花開在廡廊旁邊,正屋的台階下幾口大缸,又養了幾叢剛剛冒出嫩葉的睡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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