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芳華館的張氏,大家偷偷看神態沉靜顯得格外溫順的孫侍妾,對看起來嬌滴滴人畜無害的徐夫人就更忌憚了,得罪了徐夫人搞不好是會死人的。


    翠眉站在阿福後頭,一直在留心觀察敵情,看見大多數人都很安分,覺得這次擺酒的目的也差不多達到了,就是要讓她們怕了徐夫人才好,得罪她們家夫人可是沒有好果子吃的。


    阿福是不知道自己在後院眾人心中已經變成了大老虎,依然披著小白兔的皮笑得如鬆軟可口的棗泥糕一樣香甜。趙夫人看得喜歡,忍不住把她的手牽著,褪下手上戴著的一串碧璽給她戴上,誇讚道:「這碧璽手串你戴著真是好看。」


    確實如此,這玫瑰紅的碧璽手串戴在阿福白嫩如藕節的手上,越發的顯得光彩照人,有種白雪紅梅般的雅豔。


    「謝謝趙姐姐的好意,隻是這手串太貴重了,我不能奪人所愛,」阿福就算不知道碧璽的貴重,隻看這手串紅得純正瑩潤,就知道價值不凡,急忙推拒。


    「寶物贈佳人,」趙夫人不肯收回。兩人推拒之間,趙夫人袖子裏一串紅色的手串滑下來,色澤看起來有點像蜜蠟。


    趙夫人隨手把手串推進袖子中了,笑道:「你放心,我自己還有。」


    看了趙夫人袖中確實還有,阿福也就不再拒絕,盤算著自己屋裏有個寶石翡翠做的石榴盆景,正好可以送給趙夫人做回禮。


    這麽一來一往,不等燕王忙完過來,阿福已經同和善的趙夫人熟悉起來了,兩人有種一見如故的傾心感,不由多喝了幾杯。


    酒喝多了就想更衣,阿福臉上帶著酡紅,輕聲對趙夫人道:「姐姐稍坐,我出去走走。」


    「我也酒氣上頭了,一道兒出去吹吹風罷。」趙夫人心照不宣地對阿福笑笑。


    阿福就很高興地與趙夫人結伴而行了。驪音閣的淨房在花園西南角,趙夫人認得路,兩人也就沒帶侍女,到了地方各自去方便了。阿福最先出來,見假山上一片淡粉薔薇開得格外美麗,不由走近了去看,忽而看見花下一團白色的事物動了一動,她定睛看去,毛茸茸的竟是一隻合捧大的小貓。


    大概是被她驚動了,小貓窸窸窣窣在花下跑了幾步,回頭睜著眼睛看過來,隻見一隻眼橙黃明亮如琥珀,一隻眼深藍璀璨似藍寶石,阿福頓時給迷住了,躡手躡腳去追。


    這隻小貓深諳欲擒故縱的手段,每當阿福想要不追它了,它就停下來對著阿福軟軟地喵一聲,仿佛隻要阿福多走幾步就能摸到它一樣。阿福就又舍不得了,繼續尾隨上去。就這般走走停停,阿福也不知道自己鑽到了哪裏,忽然聽見假山後傳來人說話的聲音。


    這種人後說的話,本來不該聽,然而另一個人一開口,阿福就站住了,她聽出來是燕王的聲音。


    小醋壇子阿福頓時又喝了一口老醋,她倒要看看跟朱公子說話的女人是誰,這般想著,她偷偷往假山的縫隙裏一望,就見燕王對麵站著的是那個唱念一絕的許小婉,她臉上的戲妝還沒有卸,更顯得嫵媚濃豔。


    阿福這才注意到戲台上已經不是唱昆曲了,說書藝人敲小鼓的聲音,隱隱約約從戲台方向傳來。阿福腦子裏頓時就想到了老情人私會幹柴烈火,這指不定要做什麽事呢!


    不行,她得聽聽。阿福剛把耳朵貼在縫隙上,那隻小貓就壞事了,喵嗚喵嗚地叫起來。


    「王爺,妾先告退了,」許小婉害羞帶怯地對燕王一笑,嫋娜行了個禮,翩然走了。


    阿福看不見背對著她的燕王臉色,隻憑想象,在腦中演了一出求而不得的戲碼,跟著她就憤怒了,朱公子這麽好,居然有人不喜歡他!哼。


    因阿福怕被燕王發現她偷聽,也不敢多留,循著戲台上的鼓聲,找回了驪音閣去。趙夫人見她安然無恙地回來,才是放下心,「妹妹去了哪,我還以為你在花園裏找不到路了,那就是我的過錯了。」


    「我看花園裏的花兒開得漂亮,多看了會兒,讓姐姐擔心了,」阿福心裏酸,就想多喝點酒中和一下味道,於是自動認罰,「我喝三杯給姐姐賠罪。」


    不等趙夫人阻止,阿福已經一氣喝掉了三杯,頓時臉色更紅了,眼睛也變得呆滯起來。


    趙夫人也隻好陪著她喝了一杯。


    燕王來了驪音閣就見到小姑娘笑得臉蛋紅撲撲的,被趙小意拉著起來給他見禮。他伸手扶了一把,才聞到阿福身上淡淡的酒味。


    「王爺,你來了,」阿福喝醉了隻想粘著燕王,趙夫人一放手,她就自動自覺撲進了燕王懷裏,身子軟綿綿的仿佛沒有骨頭一般。


    燕王怕她摔倒隻好摟著她坐下了,阿福卻還不安分,熟練地把手環在燕王的脖子上,頭往燕王的肩膀上靠,場麵一度極為不莊重。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吾妾阿福 卷二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月泮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月泮並收藏吾妾阿福 卷二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