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父皇,」燕王俯身謝恩。正好他也不想這麽快就出京。


    因為燕王似乎很快就要就藩了,一時間燕王府也算是賓客盈門了,來道喜的,送禮的,走門路想要在燕王藩地謀職的,各色各樣。


    燕王挑著些人見了,想要等的那個卻等了好些天沒見到動靜。


    派了心腹往揚州查了一圈的蘇景明也終於找上了他父親,讓蘇治嘉準備準備去燕王府拜訪了。


    「也不知道燕王喜歡什麽,送些什麽東西才好?」蘇治嘉是第一次跟兒子一起出門拜訪人,又是高興又是心急,都不知道準備什麽好了。


    「兒子都準備好了,父親不必擔憂,」蘇景明看蘇治嘉在書房團團轉翻來翻去找東西的樣子就頭疼。


    「那我再送一套墨吧?」蘇治嘉卻想著兒子準備的是兒子自己的東西,他這個做父親的還是要拿出一點拿得出手的禮物來感謝燕王救了他女兒的。而自家最貴就是他親手製的墨了。


    燕王府徐氏的背景即使燕王有意掩蓋,在錦衣衛那裏卻還是有跡可循,越往裏查,蘇景明就越懷疑徐氏就是自己丟失的妹妹。


    然而蘇景明想想那個冒牌貨在自家吃香的喝辣的,而很有可能是妹妹的對象卻在燕王府做妾就頭疼,妹妹還沒有認回來就已經是別人家的了,簡直心塞。


    既然父親要送蘇墨,蘇景明很小心眼地決定把禮物裏的貴重物品再減半,畢竟蘇墨可是很貴的,不能再便宜了燕王了。


    柳樹梢頭有蟬在吱吱叫, 一聲聲兒煩人得緊。


    阿福心浮氣躁,連著寫花了好幾個字。結果越是寫不好,心氣兒就越燥,也就越寫越糟糕, 好好一張宣紙給她寫成了廢紙。


    周老先生盯著阿福已經有一陣兒了,見此老先生毫不客氣地拿起了戒尺, 當作驚堂木往學生的書案上拍去。


    啪!


    阿福嚇了一大跳,手一抖, 在紙上劃拉了一條又黑又粗的長線,這下她的作品是徹底不能看了。


    「老夫盯了你幾天了,心思越發不在學習上了,是不是不想學好了?」周老先生吹胡子瞪眼,若不是看在這是個女娃娃, 不能打,這樣憊懶的學生, 他早把屁股打開花了。


    這一定是狗王爺想要讓她暴露的陰謀詭計, 她一定不能中計了,阿福眨巴眨眼, 乖乖道歉:「我錯了。」她說哭就哭,眼淚答吧答吧掉下來了。


    周老先生哪見過這樣的學生喲,年紀越大就越心軟, 更看不得小姑娘哭, 語氣軟了下來, 「好了, 老夫還說不得你了,仔細練字,不要偷懶。」


    「是,我一定好好學習,」阿福重新鋪了一張紙。


    看得周老先生又是一陣兒心疼,這樣作為貢品的宣紙,就給個小丫頭來練字了,簡直是焚琴煮鶴,暴殄天物啊。但是想想已經成為自己珍藏的蘇墨,周老先生就默默地把視線移向了窗外,來了個眼不見為淨。


    看那老先生不管她了,阿福眼神複雜,也不知道那個狗王爺怎麽想的,竟然安排了她來上學,難道她不是以色事人的小妾嗎?


    想到這些天燕王對她的溫和耐心,阿福抿緊了唇,她是絕對不會被這些小恩小惠收買的,青河哥哥是不會騙她的。想到還在燕王府外苦苦等她的宋青河,阿福心裏空落落的,為了不讓自己胡思亂想,她低下頭繼續寫字。寫著寫著就忘了那些煩心的事了。


    蘇治嘉和蘇景明被人領著從花園走過。


    這條路不是以前進府的路。看著明顯帶著他們繞路的小太監,蘇景明心知有異,卻默不作聲地跟著走,隻看燕王想要作何打算。


    蘇治嘉一點也沒有發現不對,他是第一次來燕王府,見一路上景色不凡,還有心欣賞,心態最是輕鬆。


    父子倆在引路太監的帶領下繞了個圈,從明軒外麵經過。


    明軒是個四麵通風的水閣,天熱的時候可以把四麵的窗戶打開著,又涼快又敞亮,阿福的課室就布置在這裏,是個非常適合讀書的好地方。


    蘇治嘉一路賞著景,猛然看見路旁的水閣裏有個衣飾鮮麗的女眷,本該避嫌地移開目光,然他看見了那人的側臉,忍不住就多看了幾眼,越看心裏就越驚異,此女怎麽與女兒景如長得如此相似也就罷了,側麵一看,他幾乎以為自己見到了少女時的妻子蕙芸。


    原來燕王是在這裏等著。蘇景明也注意到了水閣裏提筆寫字的少女,懷了這可能是自己妹妹的心思再看這個徐氏,就越發的覺得她像自家的人。然蘇景明是吃過了虧的,隻會比上一次更慎重。


    他止步不前,蘇治嘉卻看到了女子戴在胸前的木雕觀音墜子。頓時如遭雷擊,顧不得別的,急切地進了水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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