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治嘉拿著墜子,再看看阿福,手微微顫抖。


    「你怎麽了?」阿福下意識就關心起他來。


    「無事,多謝夫人借我一觀,」蘇治嘉強裝著鎮定把墜子還給了阿福,他深深地看著她,終究什麽都沒有問。


    若家中的蘇景如才是他的女兒,那這個戴著觀音墜子的徐夫人又是怎麽回事?若徐夫人才是他的女兒,那蘇景如又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蘇治嘉醉心金石雕刻從不問朝政,並不是傻,一個燕王府一個皇長孫,已經足夠令他警惕,兒子身處錦衣衛要職,腳下是刀尖箭林,稍有不慎就會跌落,他這個父親無能,隻有做到不成為兒子的拖累。


    望著那對父子往書房的路上去了,阿福有些失落,再回來練字就不能集中心神了,總是想起長興伯看著墜子似喜似悲的眼神,壓在她心上沉甸甸的難受,明明隻是見了一麵的陌生人而已。


    看她這樣,周老先生大發慈悲,提前放了受到驚嚇的小姑娘回去休息。


    燕王已經在書房等候多時了。


    蘇景明一踏入書房, 就審視地看著燕王, 目光隱隱帶了壓迫。


    被錦衣衛指揮使審犯人似的看著, 燕王神情自若,嘴角含笑地招呼二人,「長興伯與世子一路走來累了罷, 坐下喝茶。」


    看來今日偶遇是燕王安排的了, 蘇治嘉滿肚子疑惑, 給燕王行了禮,安分先坐了下來。


    蘇景明站著沒動, 他直接開門見山道,「王爺想要什麽?」


    錦衣衛最擅長的就是刺探情報,細查之下蘇景明才發現他並不上心的香如故被燒有幾分錦衣衛的手筆在, 當時皇帝派人監視燕王下江南這件事並不是他負責的, 而是另一個與他有些不對付的田副指揮使, 此人暗中與東宮往來, 就連顧選在詔獄中自殺,也是田賦開的方便之門。


    隻是皇帝想要保住太子,才是讓他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蘇景明身為近臣,卻是知道皇帝對東宮把手伸到了錦衣衛已經十分不滿了, 隻是不知道為何如此容忍。


    想到自己查到的,香如故曾經有一對額頭有紅痣的姐妹花, 蘇景明心知這就是景如與徐氏了, 燕王親自去找人, 卻隻帶回了徐氏,所以燕王是確定了徐氏才是他的親妹?


    直接霸占了自家妹妹為妾,燕王用心何其險惡!蘇景明目光如刀。


    燕王收起了輕鬆的神色,直直對上蘇景明的目光,卻說起了另外的事來,「阿福剛進府之時被人暗中下毒,所幸她吉人天相,逃過一劫。」不論當初被下毒是出於內宅爭鬥還是皇長孫的手真的伸了那麽長,燕王都決定把這個鍋扣給皇長孫了。


    蘇景明見慣了陰私手段,一聽燕王這話就自動聯想到了皇長孫身上去。


    為何有人大費周章要殺一個侍妾,自然是為了殺人滅口。蘇治嘉也想到了,緊張地看著燕王。


    「本王原本還疑惑不解,直到那日竟在紫雲樓看見了香如故的蘭汀與李然站在一起,才明白了為何。」燕王瞎編亂造的功力也是十分厲害了,說得好像自己親眼看見兩人密謀了一樣。


    「我又怎知王爺不是設了個局?」蘇景明很清楚,既然皇長孫能找來一個假冒的,燕王也能弄一個假的來。


    燕王坦然地笑,「世子既然懷疑,何不請長興伯夫人來見見阿福,母親總不會認錯女兒的。」


    蘇景明默然,蘇景如剛到蘇家時,母親還抱著她喊阿福,後來就給她起了名字,隻叫景如了。所以母親早就知道蘇景如是假冒的了。


    蘇景明看了看神情急切的父親,點頭答應了燕王的提議。


    ☆☆☆


    晚上,許久不曾夜裏來的燕王終於到蒹葭院來了。


    海棠高興壞了,服侍徐夫人沐浴的時候格外的精心,不僅多放了半瓶玫瑰香露,往徐夫人身上摸的香膏也比往日厚,直把徐夫人打理得油光水滑的,一身肌膚在燈下瑩潤有光,整個人就像是羊脂白玉雕成的美人,保管王爺摸上去就舍不得放手了。


    阿福心慌意亂,倒也不曾發覺自己比平日香了數倍,狗王爺這個時候過來,定然是要留宿了。阿福想想吳宮的西施,嫁給董卓的貂蟬,把心一橫,她也是要幹大事的人,忍忍就過去了。


    翠眉找了衣裳回來就聞到滿室異香,燈下的徐夫人玉人兒一樣惹人憐愛,她就對海棠投去了讚許的眼神,抖開手裏的衣裳服侍徐夫人穿上。


    緋紅薄紗做的寢衣,披在身上像籠了一層薄紅的霧,紗下的美景若隱若現。


    阿福看到鏡子裏的自己嚇了一跳,趕緊搖頭,「翠眉這件衣裳太透了,換一件。」薄透也就罷了,她裏麵小衣都沒有穿呢,就算是要色誘狗王爺,這也太羞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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