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熱,這件紗衣正好,」翠眉取了一件薄披風給她圍上了,就是不肯給她換。徐夫人病了,王爺都多久沒有留宿了,這可不行,萬一王爺被哪個狐媚子勾走了怎麽辦?


    阿福攏了攏身上的披風,看披風把自己都遮住了,也就不說什麽了,反正一會兒吹了燈,黑燈瞎火的也就不那麽難過了。


    燕王並不打算留宿,他衣裳整齊地坐在內室的榻上,就著案幾上羊角燈的光在看書。


    阿福一眼就看見了書上的封皮《英女傳》,頓時大急,忙上去想要從燕王手裏搶書。這本書講的是一個叫英女的姑娘,身世特別淒慘,小時候爹娘被人殺了,自己被仇人撿去養了,她長大後知道了真相,為了報仇嫁給了仇人的大兒子,然後又勾引了二兒子,弄得兩個兒子自相殘殺……


    本來是普普通通的複仇故事,但是這個作者寫得十分香豔,什麽藏在假山洞子裏偷情了,睡在花床上纏綿了……偏生文筆優美豔而不俗,引人入勝。阿福看到一半察覺不對,連忙扔了,想想又好奇,終究沒舍得燒掉,就藏在了枕頭底下。她隻是想知道結局而已,絕對不是想看什麽羞羞的情節!


    現在這本書被燕王翻出來了,阿福心虛得很,就怕燕王看到了那些不純潔的部分,趕緊去搶。


    燕王其實心思都不在書上,根本就沒看得進去幾個字,見阿福急赤白臉地來搶,他心中一動,緊著翻了翻書,就看見一句什麽牡丹滴露。再看阿福一臉的紅,燕王就知道究竟是怎麽回事了,小丫頭膽子不小。


    阿福不知道燕王已經發現了書中的秘密,還在努力搶救自己的淑女形象,不留神撲在了燕王身上。


    溫香軟玉撲滿懷,燕王沒忍住把書送給了阿福,自己把人抱住了。


    阿福傻乎乎隻顧著高興搶到了書,都沒發現自己把自己送進了虎口。


    自從阿福中了毒,他已經很久沒有這樣親密地抱過她了,但凡他與她親近一點,她就用小白兔看著大灰狼的眼神看著自己,他是很克製了,才沒有把人吃掉。


    難得享受一次投懷送抱的待遇,燕王沒忍住把手探進了披風裏,待到察覺披風下隻有一層薄薄的紗衣,他眸色一深。


    「呀,」阿福低低地驚呼,掙紮著想要跑,然而腰被人緊緊握著了,不僅跑不動,那滾燙的大手捏著她的腰,讓她腰肢酸軟提不起勁兒來。


    燕王摩挲著她腰上細膩的肌膚,緊緊把人扣住了,嘴角含了笑,慢慢念道:「花心輕拆,滴露牡丹開。」


    他知道了!阿福成了煮熟的蝦米,不僅蹦躂不起來了,全身都紅透了。


    「半推半就,又驚又愛」,燕王沒有放過她,口中念著羞人的話,把她摁倒在了榻上。


    兩人緊緊貼著,阿福甚至聽到了他強健有力跳動的心跳聲,帶著她的心跳越來越快,像是要跳出來。她緊張地抓著燕王的衣襟,卻完全不敢對上他灼熱的眼睛,他偉岸的胸膛擋住了燈光,她隻能看見他衣襟上一條暗色的龍紋,龍須怒張,仿佛能衝破錦衣,一口吞了她。


    她瑟瑟地抖了一下,在他念著「檀口揾香腮」俯身下來的時候,惶然地閉上了眼睛。


    唇被含住了,舌被勾住了,勾纏挑吮,銷魂蝕骨。


    阿福腦中一片混亂,隻得攀住了燕王,任由他作為。


    ☆☆☆


    五月下旬,賢妃病重,燕王親到靜安寺為賢妃祈福。


    作為唯一一個被帶出來燒香的女眷,阿福趁機給香如故的眾人都燒了紙,點了長明燈。


    燕王隻做不知,自己與方丈論佛法去了,留了小姑娘在清場後的大雄寶殿裏認真念經。


    阿福巴不得他走,她這會跪在蒲團上還覺得胸口疼。昨晚被他逮著啜了好久,今早起來胸上都是烏紅的印子,看得她自己都心疼。偏生那個狗王爺機靈得很,抱著她啃完了竟然不留宿,害她想報仇都沒有機會。


    阿福深吸一口氣,不急不急,她要忍耐。然而身上還是好不舒服啊。


    阿福不自在地拍拍胸口,但是想到昨晚這隻手摸過了什麽,最後又弄上了什麽,她臉色一變,覺著這隻手滾燙起來,是放也不好,握也不好,隻得恨恨地暗罵一聲狗王爺了。


    被兒子帶來上香的長興伯夫人就是這樣毫無防備地看見了臉紅得像顆紅櫻桃的阿福。


    大雄寶殿中, 佛祖慈悲, 香煙如霧,長興伯夫人顧氏猛地眨了眨眼睛,生怕自己看到的是個幻影,否則夢中的女兒怎麽會出現在這佛祖座前。隻是一個遠遠的側麵, 顧氏就能確定, 她與她幻想裏的女兒長得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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