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早上才看過,她那原本還算纖細好看的右腳現在紅腫難看,甚至穿鞋子都不太穿的進去,怎麽好意思在鍾離昭麵前露出來。


    鍾離昭定定地看了一會兒,嗓音低沉了許多,「本王不看,但你得告訴本王昨夜發生了什麽。」


    提到昨夜,江晚就十分心虛。


    以自己對鍾離昭的了解,若是得知自己叫於清出去禦敵,自己被胡人追的鑽狗洞,還在雪地裏赤腳待了半夜,他怕是要帶著自己和於清一起懲罰。


    「我就是在雪地裏踩了一會兒雪,沒什麽大事兒……」江晚縮縮脖子。


    「還不肯說實話?」鍾離昭的臉色難看,話裏像是裹了冰碴子,「本王已經知道了昨夜城中發生的事情,還不老實交代,你的腳是如何凍傷的?」


    「殿下你怎麽跟個順風耳一樣……」


    江晚耷拉著腦袋,小聲嘀咕了句,然後把昨晚發生的事情大概說了一遍。


    「殿下你別怪流玉和於清他們,是我叫他們去的,而且我也沒事。」她扯了扯鍾離昭的衣袖,可憐巴巴地哀求道。


    鍾離昭好半響沒有說話,眸子沉沉地看著她,開口道:「你可知若你出事,本王當如何?」


    「如……如何?」江晚咽了一口口水。


    他這個模樣有些害怕哎,像是馬上就要爆發的火山一樣。


    鍾離昭掐住她的臉頰,冷聲道:「把你腿打斷,關在王府裏,看你還聽不聽話。」


    自己後悔了,若不是她非要跟自己來雲中郡,便也不會遇到這麽多事。


    「……」


    江晚眨眨眼睛,淚眼汪汪地看著他:「殿下你好可怕啊!」


    「怕了就乖一點。」鍾離昭語氣不悅。


    自己才不怕他呢!他就是個紙糊的老虎,根本不可怕。可是為了迅速將此事揭過,江晚裝出一副害怕的模樣,乖乖地保證自己一定聽話,才把自己臉蛋從鍾離昭手裏解救出來。


    「先不要計較這個了,我有要緊的事情與殿下說。」江晚輕咳一聲,鄭重其事地問道:「殿下你知道這附近哪裏有櫻草嗎?」


    櫻草耐寒,如今正是它盛開的時節。但江晚對雲中郡並不熟悉,不知道哪裏有盛開的櫻草。


    鍾離昭見她表情嚴肅,也跟著認真起來,但沒想到她問的是這樣一個……似乎在玩笑的問題。


    「我沒有尋殿下開心的意思。」江晚連忙解釋。


    她也知道自己這樣很古怪,但是沒有辦法,係統的任務就是這樣奇葩。不光要自己說那些羞恥的話,還非要她找個有櫻草的地方,是想讓她上演一出大型土偶現場嗎?


    「你從雲中郡趕到秦鄉,就為了找櫻草?」鍾離昭的眉心簡直可以夾死一隻蒼蠅。


    「找櫻草是有別的重要的事情。」江晚中氣不足道。


    她害怕鍾離昭問自己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她難道回答說,是我要和你玩野外y?


    如果真這麽說,她覺得鍾離昭可能會生氣。畢竟這裏是軍營,胡人對梁軍正虎視眈眈著,雙方隨時可能會交戰,鍾離昭正是忙的時候,自己忽然開黃腔,他不僅會不悅,說不定還會覺得自己欲求不滿。


    鍾離昭看了她一眼,歎口氣還是將魏硯叫了進來,叫他去和軍中將士們打聽打聽,這周圍哪裏有櫻草。


    魏硯領命出去後,江晚忐忑地攪著手指,抬眸看了一眼鍾離昭問道:「殿下,你有沒有讓人留意胡人的動靜,說不定他們像昨晚一樣,晚上偷襲這裏。」


    鍾離昭摸摸她的秀發,將她的落在臉龐的發絲掛到耳後,回答道:「自然是有的。」


    那為什麽,係統說他晚上會葬身火海?


    除了胡人偷襲,她想不出還有怎樣的可能。


    江晚百思不得其解,難道如往常一樣,隻是一場意外嗎?


    鍾離昭見她在低頭想事情,便起身去了案桌旁,蹙眉盯著桌上的輿圖,手指輕扣,不知在想什麽。


    屋子裏安靜下來,江晚捧著手爐坐在床上發呆,隨著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她漸漸焦躁起來。


    「回稟殿下、王妃,屬下已經向將士們打聽過了,這個夥夫知曉哪裏有櫻草。」魏硯在門口請示過後,撩開簾子帶了一個夥夫進來。


    江晚眼睛一亮,忙從床上站起來道:「在哪裏,快帶我去!」


    夥夫局促道:「在東麵的一個山頂上,上麵長著一大片櫻草,末將偶爾去找野菜的時候,會看到還未開花的櫻草。」


    江晚舒了一口氣,扭頭對鍾離昭道:「殿下,我有重要的事情,必須請你跟我一起去,可以嗎?」


    鍾離昭放下手中的小旗幟,看了她片刻後應了下來,「軍中事務繁忙,本王原不該離開的。」


    隻是見她模樣認真,所以還是選擇相信她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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