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是要……綁人?」


    傅念君點點頭,神態倒是很普通:「也不會太費事,也就一兩天功夫,對方怕是命不久矣,再拖下去就不成了,就是她還有個兒子,怕是要去官府鬧,但就是一兩天,主要我想問一些事情。」


    張九承暗歎這王妃確實是膽子大,曉得她成親前就是這般膽子了,如今看來也是並沒有改變。


    張九承道:「若對方非是達官顯貴,也不是什麽大事,王妃要做這樣的事必有緣由,老朽也不會多問,隻王妃要注意些分寸,不可鬧出人命來。」


    傅念君想著,她難道是十來歲不知事要出去胡鬧的紈絝子弟嗎,要叫他這樣叮囑自己。


    她就是要學旁人強搶民女,也不會去搶個宋氏的。


    她道:「先生放心,我就是不想她丟了性命才想叫人帶了她過來,她若死了,我要查的事情便有難度了。」


    張九承摸摸胡子,點頭說:「如此倒也不為難,一二日功夫,官府也查不出什麽來,到時候再送出去就是了。」


    他頓了頓,心想自己是幕僚,分析天下大事倒是還在行,這綁人的事她怎麽會來問自己,隻道:「不過此事還要等郎君歸來後,再與單護衛詳細談一談才是,府中人手調配,還要單護衛拿個主意。」


    傅念君微笑,「單護衛跟著殿下,不在府裏,因此我便先與先生商議一下,若是先生同意了,我也放心些。」


    張九承:「……」


    所以她這就是沒找到單昀,才來找自己的吧?


    其實她內心裏早就決定要這麽做了,問他不過是走個過場吧?


    張九承抖著胡子,心想這小丫頭年紀輕輕的,還以為明麵上能多少擺出個端莊樣子來,其實卻還是愛來捉弄他這個老人家。


    傅念君也怕張九承不開心,就吩咐兩個丫頭:「一會兒去廚房置辦兩個小菜,留張先生在這裏吃午飯。」


    張九承忙擺手:「使不得使不得,王妃是王妃,老朽可不敢啊!」


    傅念君心想今後還有得和這老兒打交道呢,捉摸一下他的脾性是很有必要的,而張九承那一聽酒水飯食就眼露凶光的老饕餮模樣,她更是眼熟。


    「先生不用客氣,美酒美食,我這裏的,可都是旁處吃不到的,先生盡管吃喝,我不會叫他們打擾你的。」


    張九承又顛顛地摸起胡子微笑來。


    原來這丫頭的目的不是拿自己開涮,是變著法兒來討好收買自己的。


    七竅玲瓏心,倒是和自家郎君很般配。


    張九承於是便不再推脫,心安理得地享受起王妃給他獨個兒備下的美酒美食來。


    到了傍晚,周毓白和單昀回府,傅念君便將這事和他說了,周毓白自然隨她,何況對單昀來說,綁個宋氏過來也不是件太難辦的事。


    隻是單昀實在是又一次被這位王妃給震驚到了。


    誰家王妃會讓護衛去做這樣的事?


    連周毓白都沒做過這樣的事……


    趁著深更半夜去把個重要的線人或證人綁到家裏來。愛玩愛看就來


    單昀忍不住拿眼睛去看周毓白,卻發現這一看還不如不看。


    英明神武的淮王殿下正飽含深情地望著妻子,似乎根本沒有意識到王妃的這個要求有多麽不妥當。


    也是,現在他還有什麽不聽她的。


    單昀看穿了這個事實。


    「屬下領命。」


    單昀拱手應承,徹底認命了。


    淮王殿下這才給他分了一些關注,隻道:「明日你就先留在府裏吧,我身邊有陳進跟著就行。」


    王妃要他辦事,淮王這位正主隻有相讓。


    「是,屬下明日就籌備一下,請王妃放心。」


    單昀垂著眼睛說完,立刻就閃身出去了,一刻都無法在兩位主子這裏多待。


    傅念君臉上掛著笑,調皮地去替周毓白捏肩膀。


    「多謝殿下體恤,忍痛割愛。」


    「忍痛割愛?」


    周毓白笑道。


    單昀算他哪門子的愛?


    他伸手扯著她的皓腕一把拉到懷裏來攏住,對她道:「傅寧和宋氏的事,要不要我……」


    傅念君抬手虛虛蓋住他的唇,搖頭道:「七郎什麽都不用做。」


    周毓白在她掌下微笑。


    傅念君一對眼睛閃閃發光地盯著他,隻說:「自嫁給七郎,我做起事來已經少了很多顧慮,就如現在,我已經什麽都不怕了,七郎是要做大事的人,不可時時為我操心。」


    他拉下她的手,直視她的眼睛,說著:「你若覺得好,那就好,若是幾時覺得累了,便交給我。」


    這大概是世上最動聽的話了,傅念君趴在他肩頭想著。


    突然似想起了什麽,傅念君伸手進了周毓白的衣襟,拉開他的衣裳。


    「傷怎麽樣?疤痕處還會痛嗎?」


    她扯開他的中衣,露出大半個肩膀,原本極好的皮膚上卻是終究留下了一塊難看的疤痕。


    傅念君看得直皺眉,手指忍不住摸了上去,說著:「也不知那位神醫幾時造訪?不知道他有沒有什麽祛疤的良方。」


    周毓白卻是覺得她涼涼的手指觸摸著自己的疤痕,一股癢意直接往心底鑽去,他忍不住握了她的手指在自己掌心緩緩摩挲,聲音有些低了:「我是男人,又何必管什麽疤痕。」


    傅念君卻是有意調皮,在他耳邊道:「七郎這般如玉郎君,身上留了疤,怕是不美了,叫小娘子們曉得了定然個個心裏都要叫可惜的。」


    周毓白挑了挑眉,卻是一把將她橫抱起,說著:「肩膀處的疤倒是還好,下頭那一處王妃也幫我看看吧……看看是不是真的可惜……」


    燭火映照下,他大半個肩膀都被她從衣裳裏拉出來,他也不攏好,當下似是在那如玉的皮膚上鍍了層薄金似的,叫人看了臉紅。


    傅念君兩隻手抱住他脖子,頭也乖順地在他肩窩處蹭了蹭。


    夫妻倆進了內室,自然是如交頸鴛鴦般一刻也舍不得分開,直到半夜才重新亮起了內室的燭火。


    傅念君體諒他近來辛苦,睡前隻嘀咕著:「往後七郎別鬧得這樣凶狠了,明早要起不來的……」


    周毓白卻是在她耳邊輕笑:「那王妃就少來察看我的傷疤才是……」


    傅念君頭悶在被褥裏,嘀咕了一句,才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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