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中靈光一現,她拉著輕塵走到妝奩前,支起菱花鏡細看,「誒……有點意思,你看看,咱倆長得,是不是有些相像?」


    輕塵先是好奇,隨即想起自己的身份,連忙擺手道:「王妃,這話奴婢可不敢聽!您是千尊萬貴的主子,奴婢是奴婢,哪敢與您相較!這可是大不敬!」


    裴瑤卮笑道:「這有什麽,人有相似罷了!過去,人家還不是說我像裴皇後?這要是大不敬,我都夠死十回的了!」


    說到這裏,她忽然想起什麽,頓住了。


    輕塵見她遲遲未語,不知在思量什麽,不由輕輕扯了扯她的衣袖,小心喚道:「王妃……?」


    裴瑤卮回了回神,看了她片刻。


    輕塵憂心問:「您怎麽啦?」


    「無事。」她道,「對了,你之前說有事要告訴我,究竟何事?」


    果然,一提這話,輕塵的心思瞬間便被扭轉了。


    「今日早上,奴婢見章亭侯過來見殿下呢!」


    顧子珺來見蕭邃?這算什麽新鮮的,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裴瑤卮問:「你是看上章亭侯了還是怎麽著?」


    輕塵素來禁逗,聞言隻是嘖了一聲,便道:「當然不是啦!您才回來沒幾天,想來不知道!聽說,之前章亭侯差事辦差了,惹得殿下動怒,一到陵城便將他軟禁起來了!算著日子,也關了有十來天了!直到今日才放出來呢!」


    這回,裴瑤卮感興趣了。


    想了想,她問輕塵:「你可知道是什麽差事?」


    輕塵苦惱地撓了撓頭,「嗯……外頭傳得五花八門的,奴婢也不知誰說得準定……誒!倒是那日殿下剛帶您回來時,奴婢無意中曾見殿下身邊的尉大人指派了人,去關押章亭侯的院子裏傳話,似乎是叫章亭侯不必再操心了,他的差事,殿下幫他了了。」


    說完,輕塵便眨巴眨巴眼,一臉天真地看著她。


    顧子珺的差事,蕭邃幫他了了?


    還是在自己剛剛被救回來時?


    裴瑤卮心頭疑團攢動,若是,輕塵說得這些都是真的,那麽顧子珺辦差了的差事,難不成是……


    想到這裏,她驀然起了個激靈。


    當晚,蕭邃從寧王處回來時,與她說起前頭來了消息,岐王妃的車駕,估計明日便可抵達陵城,叫她不必擔心。


    「我不擔心呀,」她淺笑道,「岐王妃好本事,從來都隻有她整治別人的份兒,塵都到此,短短一路,她自然護得好自己。哪裏像我,成日家隻有被人算計的份兒。」


    說話間,她仔細觀察著蕭邃的神色,卻見他一切自如,毫無半點破綻。


    「你放心,以後都不會了。」


    又是那樣鄭重的神色,裴瑤卮也覺察出來了,此次之後,蕭邃每每說起她的安全問題,都認真得有些過分了。


    細細品來,這倒全然不似愧疚使然。


    「殿下,」想了想,她托著腮,眉眼帶笑地試探道:「您待顧氏——待章亭侯,倒是很好?」


    蕭邃眉目一動。


    若非裴瑤卮一直注意著他,這會兒恐也抓不住這點下一閃而過的細節,但見他安之若素地問道:「怎麽忽然說起這個?」


    「感慨麽……」她越發確定了心中所想,臉上笑意也深了些:「反正,這世上甘願替手下背黑鍋的主子,這麽多來,除了你,我還沒見過第二個。」


    定風顧氏早在十幾年前,蕭邃尚為太子時,便投效了東宮。按理說,這拿自家主母做餌的事兒,換了別人做出來,裴瑤卮都不會這般平靜,可安放在顧子珺身上,她便隻想歎一句虎父無犬子。


    記得武耀二十年初,太子悔婚,跟著,便是曆時一年有餘的兩王爭位,是以後來,這一年在世人的眾口相傳中,多被稱為‘奪嫡之年’。


    年中時,南夷島發兵侵邊,先帝委派懷國公裴稀領兵南下征伐,月餘即告大捷。不料,裴公旋師返京之際,卻遇宵小行刺,羽箭淬毒,沒入胸口,抬回來時,已是一副棺槨。


    先帝大慟,哭吊於塵都城下,冊諡齊,是為懷國齊公。


    七月,世子裴長歌襲懷國公爵,未幾,南夷島複又來犯,先帝以奉極郡公顧獨武、許國公潘誡為左右都督,領兵出戰南夷,其時,裴長歌、裴曜歌兄弟,荊國公秦故,許國公之侄潘整等武族子弟,亦隨軍為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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