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也是昏了頭,允了小夫人召贅,這場爛攤子就由陛下收拾。祁朝暉冷笑,他羽翼豐滿,聖人的幾個皇子卻都是不中用的繡花枕頭,未來如何到底沒人說得準。


    匆匆回了鎮北侯府,李老夫人已經急不可耐地到了侯府的正房,看到兒子麵無表情的臉稍微有些不自在。


    「暉兒,侯府數代單傳,子嗣不豐。如今謝氏既有了身孕,你可定要將她接回鎮北侯府啊。」太傅府無男嗣是眾所周知的事,今日長信宮中謝家透漏出的意思李老夫人也回過味兒來了。


    鎮北侯府嫡嫡親的子嗣,是萬萬不能姓謝的,成何體統!


    祁朝暉解了外袍,大口飲了一杯涼茶,頭痛才緩解了些,看著自己的母親,冷聲道,「母親讓謝氏走,如今又要她回府。您當太傅府是何地方,又將謝氏放於何地。」


    李老夫人被他說得老臉一紅,訕訕道,「謝氏嫁到府中三年,也不過那一次罰了她。我已經說過不再逼你納妾,謝氏又懷了你的孩子,回到鎮北侯府是天經地義。」


    「天色暗了,母親回院歇息吧。」祁朝暉淡淡開口,打斷了李老夫人接下來的話。


    李老夫人看他不耐,神色也有些疲憊,隻好暫且回上房那邊。


    「連和,去查查顧景同。」沐浴完,神色淡然的鎮北侯回想起今日發生的種種,臉上的平靜終於龜裂開來。


    說到底,若是沒有身孕,女子是不是就順水推舟應了賜婚之舉。他一想起這個可能,心中就像有一把火在燒,陰陽怪氣地道,「年過了弱冠都未成親,說不定身體有什麽毛病呢。」


    連和愕然,侯爺好似忘了自己也是拖到了二十三歲才娶了夫人進門。


    不過,瞥見侯爺咬牙切齒的樣子,他不敢開口。


    想著說到另一處去,「侯爺,世子妃江氏那裏,您可要處置?」


    臨安王一敗,世子妃江氏定要受到波及。


    「本侯已經同她說過,江宛宛出家做姑子。」祁朝暉挑眉,冷聲道。


    「能保下她一命已是本侯看在江太尉的麵子上。」


    「以後在京中凡是和江氏有關的流言,全部交由京兆府。本侯不想再聽到和她有任何關係的傳聞。」祁朝暉一想到這裏心生不快,他並未想到小夫人會將江氏看的這麽重。


    連和有一瞬間的怔然,侯爺以前從不在乎這個。看來夫人有孕一事也讓他反省了一下自己以往的作為。


    「另外明日將府中名貴的藥材全部運到太傅府,夫人懷有身孕,再去尋兩位名醫也送進太傅府。」


    祁朝輝此次思慮周全,但如何要求得謝家的原諒他還未想好。


    「連和,你可知女子都喜歡什麽東西?」


    侯爺這是要討夫人的歡心?連和搖了搖頭,他也跟著侯爺常年在戰場上,很少與女子相處。


    「退下吧。」侯爺語氣帶了些嫌棄,要你何用?


    謝明意懷孕一事已經在宮宴上說開,她也不須在府中遮遮掩掩。


    太傅府中,她的用具吃食一應由經驗豐富的老嬤嬤接手。清桐院一幹丫鬟伺候的也更加用心,唯恐她的身子不適。


    謝太傅今日未出公務,調了休在府中靜待。謝明意腹中懷有鎮北侯府的子嗣,他們定會有所動作。


    果然,從清晨開始,鎮北侯府就沒消停過。先是運來太傅府一馬車的珍貴藥材,言說是侯爺給夫人補身體的,遭拒;隨後鎮北侯府的管家送了兩名醫術高超的大夫過來,言說有備無患,被謝太傅命人請了出去;過了午時,鎮北侯祁朝暉親自上門了。


    謝太傅本拒開府門,無奈祁朝暉那廝光明正大地堵在太傅府的門口,挺拔的身姿一連站了數個時辰。他沉默不語,但周身的氣勢令人望而生畏,逼得不少人繞道而行,不敢在太傅府門前經過,與太傅府一條街上的府邸也若有若無地打開門往這邊看。


    謝太傅暗罵他無恥之輩,但任其站下去說不定會傳出什麽風言風語來,故而隻能捏著鼻子命人請他進府。


    「嶽父,一切都是小婿的錯。」剛到了謝太傅會客的地方,祁朝暉一甩袖子,拱手躬身行了一禮,語氣溫和,顯出幾分謙卑之態。


    與他冷厲無情的行事作風可謂是大相徑庭,謝太傅一驚之下差點摔了手中的茶杯。


    「小女已經和你和離了,老夫當不得鎮北侯一聲嶽父。」謝太傅回過神來,冷冷地道。這廝在知道明意有孕後上門,其中心思昭然若揭。若是明意未懷有身孕,他想必也不會承認自己的過錯吧。


    「鎮北侯若是為了明意腹中的孩子而來,老夫就直接同你說,太傅府雖比不上你鎮北侯府勢大家大,但供養兩個孩子是綽綽有餘的。」


    太傅府人丁稀少,平日裏隻有謝太傅、雲夫人幾個主子,冷冷清清的。他心中對謝明意腹中的孩子很是期待,更何況女兒要將他們養在太傅府。這時候,看到人模狗樣的祁朝暉,難免就生出不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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