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隻是簡化。


    造紙耗費巨大,光是碎料便需要大量人手,成本高昂,如今的他如何能承擔得起。他索性直接收了一批匠人,讓他們專心研究這些個。


    折騰了近一年,原材料基本沒法改,匠人們倒是折騰出了一整套的造紙設備——隻需要幾名漢子,便能通過操作設備,完成碎紙、煮漿、蕩料等造紙過程。


    聽聞這個好消息,謝崢立馬帶著安福等人前往查看。


    還未出城,想到造紙後需要運營,他韁繩一拽,索性繞道秦家,把秦和拽了出來。


    秦和還不樂意,出了城還在不停抱怨:「我明兒還得出遠門呢,我那水泥都快管不過來了,您怎麽又倒騰出——我去!」


    十數名持刀拿棍的大漢從野草掩映的窪地裏飛快竄出,衝著他們奔襲而來。


    打頭的謝崢冷笑一聲,狠狠一揮鞭,胯下馬兒嘶鳴一聲,加速朝著漢子們疾衝而去。


    那些漢子下意識停頓了下,連手裏大刀都來不及揮出,便被他闖了過去。


    「好樣的!」秦和大喝一聲,揚鞭夾馬,飛快跟上。


    安福等人不落其後。


    眨眼功夫,這群漢子便被拋諸腦後。


    秦和回頭張望,同時朝前頭的謝崢大喊:「咋回事?這些人哪裏的——小心!」


    謝崢神情一凜,急忙俯身。


    破空聲響。


    下一瞬,左上臂便傳來劇痛。


    他中箭了。


    「主子!!」安福等人驚恐不已。


    秦和也是驚怒交加,後頭還有箭枝追來,他拽住韁繩——


    「不許停。」謝崢仿佛知道他們在想什麽,沉聲喝道,「死不了,到莊子再說。」


    此處坡地高低起伏,又有雜草灌木掩映,完全不知埋伏者幾何,停下來才是找死。


    說完他率先揮鞭。駿馬嘶鳴,速度又快了幾分。


    眾人咬牙,紛紛揮鞭跟上。


    秦和狠狠揮了兩鞭,衝到謝崢前邊,喝道:「你退後,我來開路。」完了唰地一下,單手抽出馬背掛著的大刀,虎目淩厲地巡視兩邊道路。


    謝崢頓了頓,才想起他這位小舅會武。


    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明明他外公跟大舅都是斯文儒雅的讀書人,後麵兩個舅舅卻完全不一樣,二舅學武,小舅擅商。但小舅與二舅年歲相差不大,拳腳刀劍幾乎都是一塊兒學的,雖然比不上二舅,走出去也是名高手。


    思及此,他微微鬆了口氣。


    果不其然,接下來的路程他們又遇到兩撥攔路的,其中一波甚至在路中拉了絆馬索。


    幸好有秦和在前頭開路,大刀一揮,絆馬索迎刃而斷,還因衝勢太大,將拉絆馬索的漢子拽翻在地。


    謝崢目不斜視衝了過去,跟在後麵的安瑞不甘心,拽住韁繩,馬頭方向一拐,直接從漢子身上踏過。


    慘叫聲起,大夥心裏頓時一陣暢快!


    秦和還回頭來朝安瑞吹了聲口哨:「漂亮!」


    另一波攔路的倒是膽大,揮著刀便衝上來,打算砍他們的馬腿。


    還未靠近,就被探身出來的秦和反殺回去。


    另一側則是謝崢帶出來的那兩名侍衛給攔了。


    一路快馬疾奔,一行終於抵達莊子。


    不等馬兒停穩,安福幾人立馬跳下馬,連滾帶爬衝到謝崢跟前。


    拔箭,止血,上藥,包紮……安福盯著莊裏大夫快速地處理傷口,萬分慶幸莊子裏留了大夫——謝崢是考慮到莊子人多,總會有病痛或受傷之時,養名大夫在莊子裏,更方便他招攬人心,倒沒想到是他自己先用上。


    此乃題外話。


    彼時,麵沉如水的謝崢正伸著胳膊由得他們折騰,同時詢問莊子情況,完了還開始安排人分道回京報訊。


    秦和在屋子裏轉了幾圈,停步道:「雖然不知道是誰要動你,隻看今天這情況,這些人是不會善罷甘休。你莊子的人都是普通百姓,出去估計就是送命……」


    謝崢沉著臉:「總不能坐以待斃,多找些人,分道出去,總能——」


    秦和擺擺手:「我去。」他神色嚴肅,「這裏隻有我跟兩位侍衛大哥習武,他們倆還得守著你。我去最合適。」那兩名侍衛就是宮中那些輪值的普通侍衛,平日能糊弄一下旁人,擱這種時候就是個擺設,讓他們去,別沒把消息遞出去人還沒了。


    兩名侍衛麵麵相覷,皆不做聲。


    謝崢直接否掉:「不行,對方人多勢眾,萬一你出事——」


    秦和打斷他:「別萬一了。我要是不跑這一趟,大家都得交代在這裏了!」


    謝崢啞然,半晌,他終於道:「把人散出去,多分幾路。」人多了,分散對方注意力,秦和才能安全些。「還有,我這裏暫且安穩,你不要太過著急,安全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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