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帶著擔憂送走秦和等人,謝崢便待在莊子裏等消息。


    安福安瑞等人緊張兮兮地布置著莊子裏那丁點人手,務必要把正院這處護得水泄不通。


    謝崢則坐在屋裏沉思。


    上輩子他也招來許多刺殺,但都是在好幾年後,是在他勢如中天之後。


    如今他一光杆皇子,除了能自有出入皇宮,連銀錢都沒幾個——為了挪出給祝丫頭的錢,他連匠人都沒敢多找兩個。如此拮據的皇子,如何招人眼紅了?


    要說潞州之行刺了某些人的眼,那都過去一年了。書鋪的開業更是遙遙無期……


    如此想來,應當是攤丁入畝一事惹來的麻煩。


    承嘉帝提出攤丁入畝之事已經過去月餘,這些人是終於反應過來,挖到他身上了?


    他從未想過自己能避開,別的不說,他年前去戶部查舊年賬冊的事情,有心人一打聽就知道,瞞是瞞不過去的。


    關鍵是……這些人是查到什麽程度?是查到他摻和了?還是查到他提出攤丁入畝?


    謝崢撫了撫火辣疼痛的左臂,眼底閃過抹陰霾。


    ☆☆☆


    單木倉匹馬闖出去的秦和終於回到京城,雖然掛了點彩,好歹是全胳膊全腿的。


    他沒有官職,回到京城的第一時間便直奔太常寺,找到秦銘燁。後者一聽,臉都嚇白了,立馬帶著他進宮麵聖。


    待承嘉帝收到消息派宮中禁衛去接謝崢,後者莊子裏的下人已經十去四五。


    禁衛到了,隱忍許久的謝崢反倒不急著走了。


    這次領隊出來接人的,恰好是謝崢的老熟人,趙寬。


    謝崢見到他的第一時間,便讓安福安瑞將其綁下。


    趙寬愕然,卻沒有反抗——他若是有心反抗,區區幾名太監如何是他的對手。


    謝崢麵沉入水:「接下來,有勞趙領隊在此歇息,待我這邊事了,自當親自去向父皇請罪。」


    畢竟共處了幾個月,趙寬對他頗有幾分了解,隻略遲疑了一瞬,便點了頭:「殿下小心。」


    謝崢「嗯」了聲,大步出去。


    當天,謝崢親自領著禁衛將聞訊四散的死士追回大半,甚至親自審問。


    閉口不言者,直接受千刀萬剮之刑。謝崢還讓人調出一大缸的濃鹽水,匕首蘸著鹽水一刀一刀將血肉片下來,慘叫聲響徹雲霄。


    這審問甚至無需找禁衛,失去親人的莊子下人紅著眼睛忍著惡心親自動手。


    吐了一個,謝崢立馬換上另一個,莊子下人不敢上了,便換上禁衛。


    如此這般,生生片出十幾具骨架,淌下的鮮血洇濕了一片泥地。


    饒是訓練有素的死士也崩潰了,有幾人直接嚇得失禁癱軟,一勺涼水潑過去,立馬哭嚎著將主謀供出。


    竟還不是同一家。


    還挺齊心,都約好同一天來。


    冷眼旁觀的謝崢勾起唇角,手一揮,讓人給剩下所有死士一個痛快,然後才施施然帶著禁衛回宮。


    據聞,當天狀況太過血腥,慘叫太過淒厲,好長一段時間,附近村落的百姓都沒敢靠近謝崢那莊子。


    此乃後話。


    皇子遇刺,還是在天子腳下遇刺,承嘉帝勃然大怒。


    攤丁入畝之事茲事體大,他料到了必定會有種種阻力,但他沒料到這些人竟敢朝他兒子下手。


    是要殺雞儆猴還是要讓他對攤丁入畝之事斷了想法?


    他登基後走仁善愛民之路,這些人便忘了他上位之前是如何的雷霆手段?


    他還沒老!


    天子一怒,伏屍百萬。


    鄯西、鶴枬、鞍惠三地布政使第一時間被投入大牢,吏部、戶部、都察院被擼掉一批官員。抄家、砍頭、流放……這場鬧劇直至十月中旬才徹底落幕。


    經此一役,承嘉帝改革的決心可見一斑。攤丁入畝正式開始往前推動。


    外頭紛紛亂亂,罪魁禍首謝崢卻優哉遊哉的在宮裏養傷。


    箭傷在左臂,不耽擱他看書習字。又因為他有傷在身,鍛煉不能,每日也隻能看書習字。


    這樣一來,與祝圓的聊天時間、次數都大幅增長。


    起初祝圓還不曾察覺,聊了幾天後,她便覺出不對,一盤算,好家夥,這廝除了飯點跟午休時間,幾乎從早到晚都在線。


    別不是失業了吧?


    對狗蛋的說話風格深有體會的祝圓越想越覺得像,說話便溫和了不少。


    謝崢被懟得少了,便愈發愛找她說話解悶兒了。


    這日,祝圓照例翻出《詩經》開始抄寫——最近她已經開始學寫詩作賦,祝修齊翻出《詩經》讓她多多抄寫並熟記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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