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修齊點頭:「我也正是有此顧忌。不過,既然蘆州、京城那邊都能實施,想必還是有過人之處,看看無妨。」


    「也是。」祝圓笑笑,「這是秦叔叔的弟弟想出來的法子嗎?莫不是跟秦叔叔一樣,也是學武之人?」


    祝修齊失笑:「覺著學武之人匪氣重?」


    祝圓吐了吐舌頭:「比習文的肯定重一些。」然後撒嬌,「說說嘛,我想知道是哪位這麽有想法。」


    祝修齊沒法:「這我如何得知?若不是你秦叔叔給我來信,我還不知道水泥呢。」


    好吧。「那這水泥方子是誰折騰出來的?」祝圓再問。


    祝修齊不以為意:「跑不開就是工部了,除了工部還有誰會折騰這些。」完了跟她說,「瞧你對水泥好奇的很,等你林叔叔回來,我讓他給你說說——」


    「說什麽?」臉色有些發白的張靜姝走進來。


    祝修齊連忙起身迎上去,攙住她:「怎麽過來了?」


    「總不能老在房裏窩著。」張靜姝隨口答了句,然後問他,「剛才你想讓圓圓見誰來著?」


    「老林啊,我讓他去蘆州——」


    張靜姝沉下臉:「我看你是糊塗了。」


    祝修齊愣住。


    「圓圓現在都十二了,翻過年都能開始議親,你還要讓她見誰?」


    祝修齊摸摸鼻子:「不礙事吧?老林也算是她半個長輩了……」


    「那也隻是半個,他年歲也不大……」


    祝圓看看這個看看那個,起身悄悄退了出去。


    唉,還以為今天能扒出狗蛋的馬甲呢……這時代的訊息實在太落後了……


    得益於祝修齊夫婦的通情達理,相比其他姑娘家,她其實已經有非常大的自由度,能出門,能開店,各種事情都由得她折騰……


    可也就僅止於此。


    商賈畢竟是商賈,政治政策、朝廷情況,她也隻能從祝修齊的隻言片語中獲得。


    太憋屈了。


    尤其現在她年歲漸長,她娘已經開始管著她,往後隻會越來越嚴格,直至她成親……


    想到成親後可能要過的日子,她便不寒而栗。


    她站在屋簷下,身後是父母溫吞的爭執,身前是屋宇回廊掩映下的小小院子。


    南方冬日溫暖,十一月的天兒,院子裏的盆景花木依舊蒼翠,搭配回廊洞門,頗有雅趣。


    隻是……祝圓歎了口氣。再精致也如牢籠。


    回到後院書房,祝圓讓夏至忙去,自己則親自挽袖磨墨,鋪紙習字。


    習字兩年,她已經習慣心情煩躁鬱悶的時候寫寫字了。


    狗蛋說的沒錯,寫字能讓人平心靜氣。


    正想著,紙上空白之處緩緩浮現墨字:【你心緒不寧?】


    祝圓怔住。狗蛋這丫的現在還能感知她的情緒了?


    墨字繼續浮現:【你的字亂了】


    祝圓定睛一看。可不是,剛寫的字全都大失水準。


    她啞然失笑,提筆回道:【算下來,咱們也認識快兩年了。】


    對麵的謝崢想了想,指正道:【準確地說,是一年零八個月】


    祝圓翻了個白眼:【你一老男人,怎麽這般斤斤計較?】


    謝崢登時被噎得不輕。


    半天沒等到回複,祝圓便知道這人被懟啞口了,心情突然便好多了:【我說,你為何對自己的身份如此躲躲藏藏?我一內宅婦人,又不能把你怎樣!】


    【既是內宅婦人,知與不知我身份,也無甚差別】


    【那可不,你隔三差五占我便宜,我當然不樂意了。】祝圓指是年齡輩分上的欺壓。


    謝崢誤會了,皺眉:【姑娘家家的,說什麽占便宜】又不是那花樓裏的姑娘,哪學來的葷話?


    祝圓無語了:【你個老不修的,你想哪去了?我才十二歲!】


    謝崢不以為然:【十二歲便能開始談婚論嫁了】


    【那是兩碼事,談婚論嫁隻是提前談,真占便宜了,那就是戀童!!是變態!!】


    前者看字便知其意,後者……也肯定是罵人之語。謝崢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問了句:【變態何解】


    祝圓言簡意賅:【心理扭曲,不正常,非常人也】


    謝崢:……


    他為何要多嘴問一句……


    ☆☆☆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便是臘月寒冬。


    因著秦和給力,水泥生意發展順利,今年給秦家帶來可觀的收益,連謝崢手頭也鬆快許多。


    恰好年關將至,謝崢讓人采買了許多東西,帶著去秦家送禮。


    秦老夫人喜不自禁,一疊聲說怎麽好意思讓他一個未成家的孩子送禮呢。


    連休沐的秦銘燁、秦也父子也分外驚喜。秦和出了遠門去督辦各地水泥的購銷情況,此刻並不在府裏。


    聽了老夫人的話,謝崢神情溫和:「我如今跟開府也無甚差別了,手頭也寬鬆,孝敬孝敬自家長輩,不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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