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遇刺過後,承嘉帝不光給了他一隊護衛,還憐惜他莊子死了許多人,從宮裏給他撥了些人手補上。宮女太監便罷了,聽說他那莊子主要是養匠人做研究,撥給他的人手中,一半以上都是宮中匠人。


    算是意外驚喜。


    如此,他那莊子便顯得有些小了。


    索性他已經十五歲,承嘉帝幹脆讓禮部戶部著手給他選址,開始蓋皇子府。


    如今府邸地址已經選好,隻等明年蓋好,他便能搬出去住著了。


    倒是總也是得開始走禮,也不差這一年半載的。


    秦老夫人自然知道這個理,笑得見牙不見眼的:「心意到了就好了,等您開府,花錢的地方多了去,你現在還沒成家,沒有媳婦兒替你掌家,要是花錢不注意,遇到事兒沒錢使那可就抓瞎了。」完了有些遲疑,小聲道,「前些日子,我仿佛還聽說你手頭不太鬆快來著?」


    約莫是聽說他跟謝峸要錢的事了。謝崢想了想,索性直接問:「您老是聽說了二哥送禮那事吧?」


    「誒。真有其事嗎?」


    連秦銘燁父子也盯著他。


    謝崢無奈:「那是我訛他的。」他坦蕩蕩,「想看我的笑話,可以,不能白看。」


    秦家幾人:……


    「再者,」謝崢勾唇,「若是沒錢,我會找小舅。他現在有錢的很。」


    他平日總是冷冷淡淡的,這會兒突然開起玩笑,還是說這樣的話,聽在秦家幾人耳裏便分外親切。


    連平日沉穩的秦銘燁也被逗笑了,連連點頭:「對,你小舅現在可是大戶,找他就沒錯了。」完了他感慨一句,「如今連戶部的邱大人見了我,都是笑眯眯的,可見這水泥掙錢啊。」


    秦老夫人不解:「不是隻給國庫兩成嗎?他那老狐狸看得上?」


    秦銘燁看了眼低頭抿茶的謝崢,解釋道:「水泥分成不過是其一,帶來的商賈流通和稅利才是根本。光是車馬通行的費用便如此巨大,那來往貨物數量之巨,便可想而知了。」


    秦老夫人恍悟:「這麽算,戶部那老狐狸確實該對咱們家笑容好些。」然後看了眼謝崢,笑道,「還有三殿下,說一千道一萬的,這水泥方子可是殿下倒騰出來的呢。」


    謝崢放下茶盞:「此處並無外人,外祖母喚我崢兒便可。」


    秦老夫人愣了愣,笑著搖搖頭,低聲道:「理不可廢,當心隔牆有耳。」


    秦銘燁跟著提醒他:「陛下未曾再立後,先皇後的母家才是您的外家,出去了可不能混了。」


    謝崢點頭:「我省得。」


    又閑聊了幾句,謝崢正想告辭離開。秦老夫人卻看了眼秦銘燁父子,斟酌了下,道:「那事兒……咱們要不跟殿下通通氣?」


    秦銘燁一下沒反應過來:「何事?」


    秦也忙低聲提醒了兩句。


    秦銘燁恍悟,想了想,點頭:「說吧,臻兒不靠譜,總是得跟殿下商量著辦的。」


    提起淑妃,謝崢下意識便皺了皺眉。


    秦老夫人未發現,既然秦銘燁不反對,她便說了:「還有不到一個月便過年,翻過年您就十六了。按照皇家規矩,得開始議親了,你娘那性子……」


    瞅了眼朝她搖頭的秦也,秦老夫人咽下後半句,接著道,「皇上也沒那功夫管你,我們索性便將事兒攬了過來,幫您注意起來了——」終於發現謝崢皺起眉頭,忙補了句,「您莫要怪我們多事,實則是太過擔憂——」


    謝崢擺手:「外祖母莫慌,我知道。」畢竟連遠在蘆州的二舅都逮著他出京的時候給他相看呢,也不差這一著。「我這親事避不開母妃,我是擔心你們找的人家不合她意。」


    秦家諸人知道他擔心什麽。


    秦銘燁捋了捋長須,道:「放心,咱們現在知道她心裏想什麽,順著她意便好。」未等謝崢問話,他接著道,「恰好您最近因稅改之事……那些個避之唯恐不及的人家,咱也看不上其家風。我們幾個商量著,從一些門戶較低的人家裏,挑了幾家家風正的,家裏掌權的也穩的。將來若是起來了,也能給您添幾分助益。」


    意思是,挑了些門戶較低的,淑妃那關便好過,承嘉帝必然也不會阻攔。再者,家風正又穩得住,有他秦家幫扶,起來不過是早晚之事。


    這想法倒是與他不謀而合。總歸都是要托秦老夫人幫著相看……謝崢略想了想,便順勢問道:「外祖母都看過哪些人家了?」


    這是接了他們的好意,不怪他們多事。秦家諸人登時鬆了口氣。


    秦老夫人更是歡喜,連忙讓貼身丫鬟去把她屋裏的資料全給抱出來。


    沒多會兒,謝崢麵前便擺滿了卷軸冊子,從各家情況介紹,到適齡姑娘的性情、愛好描述皆有之,甚至還有姑娘家們的畫像。


    一大堆,將上好的酸枝木嵌雲紋石大圓桌堆得滿滿當當。


    連向來穩重的秦銘燁見了都有些尷尬:「咳,你外祖母平日閑得很,看得人家有些多了,嗬嗬,嗬嗬~」


    謝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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