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盯著她呢。


    她假裝躊躇,緊張地往張靜姝方向望去,後者朝她搖搖頭。


    意思是,不用她多說?


    果不其然,謝崢確實也沒打算讓她回答,說完這一句便轉回去,朝張靜姝道:「此處不便多聊,日後有機會必定登門拜訪。」


    「是,祝家必定掃榻相迎。」張靜姝福身。


    謝崢點點頭,轉回去再次與薛老夫人辭行,一番推拒後,終是把老夫人勸下,由薛先生再次送了出去。


    等他們出了院子,在座的婦孺們齊齊鬆了口氣。


    動作太一致,導致呼氣的動靜一清二楚。


    大夥頓時笑了。


    薛老夫人笑著自嘲了句:「三殿下雖說年紀小,可這氣勢……我一把年紀了,與他說話竟然都有些哆嗦。」


    「可不是,我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的。」


    「不過殿下長得真不錯,看起來一點也不文弱,若不是那一身貴氣,我都不敢信了。」


    「聽說他前些日子被皇上罰了,在封坮大營練了大半年呢,看來是把身板都練起來了。」


    下首的祝圓立馬豎起耳朵。


    「怪不得。」


    有人不服氣了:「皇子皇孫下軍營,不都是為了鍍金嗎?哪有實打實去練的?」


    「這你就不知道了,我家那位與封坮大營的田指揮使還算熟,這位田指揮使,那是出了名的鐵麵無私,三殿下又是被罰進去的,在裏麵怕是沒討著好……」


    「噓!」


    「哎喲,瞧我們,這話題都拐到哪兒了——誒,對了,張姐姐,你竟然與三殿下認識,可不曾聽你說過啊。」


    張靜姝正聽著呢,突然一群人齊刷刷看過來,動作一頓,笑道:「不過是巧合。」然後便將當年帶兒女蘆州考試求醫的事簡單說了幾句。


    「倒也是巧……」


    「哎沒想到三殿下還記著。」


    「說起來三殿下也該議親了……」


    「早就開始了,若不是他被困封坮大營大半年,指不定都定了呢。」


    「也不知道哪家姑娘有福氣,別的不說,三殿下掙錢的能力可真是一等一的。」


    「對對,看那聊齋,每天多少人啊……」


    ☆☆☆


    上首的長輩們說說笑笑,仿佛無事發生。


    底下的小輩們定力不如她們,注意力幾乎都集中在低頭喝茶的祝圓身上。


    竊竊私語便罷了,那時不時掃過的視線刺得祝圓渾身難受。


    一直跟她挨在一起的祝玥仿佛突然活潑了起來,與另一邊的小姑娘聊得熱火朝天,理都沒理她。


    雖然她參宴的時候也不愛說話……可自主當透明跟被排斥,是兩碼事好吧。


    真是日了狗了。


    好不容易熬到宴席結束,上了車後,終於不用麵對眾人矚目的祝圓長舒了口氣。


    張靜姝同時歎了口氣。


    倆人對視,忍不住齊齊笑了起來。


    也就笑了一會兒,張靜姝很快便恢複冷靜,仿佛自語般道:「這位三殿下竟然還記得我們家,當真是記性好?」


    祝圓幹笑:「他是不是與哥哥很投契?前年不是還送了禮到家裏,祝賀他過了童生試嗎?」


    「是嗎?」張靜姝總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


    祝圓煞有介事:「或許有爹爹的因素在。我爹不是剛調回章口嗎?他一空頭皇子,肯定是看好爹爹,才過來套近乎的。」


    「或許吧。」話雖如此,張靜姝依然沒有開懷,甚至又歎了口氣。


    祝圓以為她還在發愁,遂道:「那都是爹爹跟哥哥該煩惱的事,您就別想了。」


    張靜姝沒好氣:「誰說我愁他們,我是愁你這丫頭。」


    「啊?」


    「你爹說了,你哥如今學業為重,等他入了書院、考出功名再議親也不晚。倒是你……」


    祝圓忙道:「我也不急,我還小呢!」


    張靜姝白她一眼,再次歎氣:「如今這三皇子橫插一腳……你這親事啊,短期內是沒人敢問的了。」


    祝圓:……


    「就因為那狗、咳咳、就因為那家夥跟我說了兩句話?」她不相信。


    「他何止說了兩句?」張靜姝咬牙,「他還惦記了你兩年呢!」


    祝圓:……


    別說這種滲人的話!!!


    「不是,他就那麽客套一句,他不是還說了哥哥嗎?」祝圓抗議。


    張靜姝皺眉:「他在京裏十幾年,滿屋子的姑娘,難不成就隻見過你嗎?天真。」


    祝圓:……


    張靜姝愁容滿麵,想了又想,她道:「不行,這兩日我得去趟章口。」看看祝修齊怎麽說,接下來該怎麽辦。


    祝圓不敢吭聲了。


    回到祝府已是申時,張靜姝換了身衣服,略歇了歇,又去了長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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