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崢點頭:「聽她所言,如今連載的文字,似乎是旁人所著,她隻是依照記憶寫下。」


    「怪不得風格迥異——」等下,承嘉帝想到一事,問道,「既然佩奇先生在,為何那篇話本沒有繼續更新?」


    謝崢卡殼。


    承嘉帝眯眼看他:「可是你得罪了佩奇先生?」


    謝崢輕咳一聲:「也不算——」


    「朕就知道!你天天掛著臭臉,哪個心高氣傲的先生受得了你?是不是你拖欠先生稿酬了?」


    「沒有——」


    承嘉帝一拍桌子:「朕不管,現在朕命令你,速速讓佩奇先生將去歲的話本續上!朕名下的月刊,絕不能對不起百姓,讓百姓心存遺憾!」


    謝崢:……


    隻是話本而已,至於說得這般嚴重嗎?


    「還不趕緊去?!」承嘉帝現在看他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是。」


    於是,距離上回談婚、咳咳、見麵不到兩天,謝崢再次主動找上祝圓。


    【丫頭】


    正在屋裏寫寫畫畫的祝圓倏地停筆。


    【看到你在了,出來】


    祝圓看看左右,輕輕放下筆,打算跑路。


    【一千兩白銀,要不要?不出來我自己收了】


    祝圓:……


    她立馬抓起毛筆:【幹嘛?】頓了頓,有些心虛地解釋,【剛才夏至在邊上呢~~】


    謝崢:……


    這丫頭平日囂張至極,隻有心虛才會解釋。


    這是不想搭理他?


    思及上回祝圓所說之話,謝崢冷笑。看來得多見幾麵培養感情。


    謝崢威脅道:【下回再躲我,我便直接上門尋你】


    祝圓:……


    還是單純的網絡世界好,網線一拔,恩怨去他丫!再不濟也能拉黑、隱身,總有方法讓對方無知無覺。


    這什麽破能力,隨便聯通哪個不好,怎麽跟這家夥連上?


    祝圓在心裏第一百零八次辱罵這紙上傳書的能力,手下毛筆卻還得好聲好氣哄著:【我說了夏至在嘛,等她出去了我才好寫字啊~~】完了急忙轉移話題,【你剛才說什麽?我跟夏至說話沒看清楚呢。】


    隻要她裝得像,狗蛋就不能指責她!


    謝崢勾唇:【那日未來得及問你,你回去後,你兄長母親,如何表示?】


    剛才這廝分明說的是一千兩!


    故意的!祝圓磨牙:【他們都極力反對!】


    謝崢皺眉:【為何?】


    【他們才不舍得送我去受苦呢!你看,所有人都覺得嫁給你是去受苦!】要是那一千兩是假的,她就氣死他!


    謝崢:……


    他捏了捏眉心:【改日我親自上門詢問——】


    【不行!!】祝圓大驚,【說好了給我時間考慮的啊!!】


    那天她犧牲多大啊,都跪下求情了。


    想到她那天對倆人親事的描述,謝崢就頭疼:【我是讓你考慮清楚,不是讓你選擇應或者不應】


    祝圓:……


    嗬嗬,放狠話誰不會。


    祝圓氣憤:【我不想跟你討論這個話題】


    討論了也無解。


    但她絕不會坐以待斃。


    哼!


    謝崢點頭:【確實無需討論,你還小。接下來你隻需在家好好呆著,等及笄了我們便完婚。】


    還有近一年的時間呢。祝圓不無樂觀。【你就為了這事找我?】錢呢?一千兩呢?


    謝崢微哂,順著她換話題:【你還寫不寫《絕情書生農家妻》?】


    【不寫!】祝圓斬釘截鐵。


    謝崢皺眉:【為何不寫?】他想了想,【你若是擔心前兩回被眾人遺忘,我可以重刊】


    祝圓沒直麵回答他:【我現在連載的話本不是更好嗎?老少鹹宜!】


    《絕情》此書,在世人眼裏注定要坑掉。


    去年的委屈,她記得牢牢的。


    那次爭吵,讓她清楚地意識到,即便如狗蛋、即便倆人交情再深……在這個時代的男人眼裏,她就隻是一名無足輕重的姑娘家。


    道歉,不會有。尊重,很難。


    在她知道對麵的狗蛋是堂堂皇子之後,她其實也能理解——高高在上慣了的人,怎會輕易低頭呢?


    可她不習慣。


    她穿越至此,享受著上輩子渴望而不得的親情,快樂是快樂,可是封建社會製度對女性的桎梏,還是會讓她偶爾感覺喘不過氣。


    越長大,這種感覺越嚴重。


    在蕪縣這種小地方,她爹是縣令,她年紀也小,帶著下人能滿城亂跑。到了京城,卻連出門都得向老夫人打報告,開個鋪子要掛她娘名義,鋪子裏的管事也不能直接來家裏找她……


    如此種種。


    身份、地位,都是她這輩子不能忘記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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