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般坦然,祝圓反倒不好意思矯情了。她輕咳一聲,有些心虛地道:【好啦,有什麽事?】


    【後天我得出趟門,走前想見見你】


    祝圓驚了:【還有十來天就過年了,你還出門?】


    【不遠,去京郊的封坮大營,屆時不好與你聯係】


    祝圓懂了,隨口問道:【去多久啊,還回來過年嗎?】


    謝崢想了想,【應該能趕上回來過年】前後加起來,他已經四年沒在宮裏過年了,今年剛封王,應當還是可以回來的。他想了下,補充道,【再不濟,成親前也會回來】


    誰問他這個了!【那你安心去吧,我會替你照顧銀子的】


    謝崢:……


    【果真不過來?】


    【不去】


    【那我讓人把東西送到祝府】


    祝圓眯眼:【什麽東西】


    謝崢不說:【屆時你便知道了】


    祝圓覺得不妥:【不許大張旗鼓】


    【嗯】


    【不許送到我家,送灼灼這邊】


    謝崢停頓片刻:【好】


    祝圓見他爽快,反倒不放心了:【算了你這人鬼得很,我還是自己去拿吧】


    謝崢勾唇。


    【在哪兒?怎麽見?】


    【你出門上車,會有人帶你過來】


    言外之意,也會有人給她打掩護。


    【……現在?】


    【然】


    這是早有預謀了吧?祝圓想打人:【那你還問我何時有空?!】


    謝崢淡定自若:【禮不可廢】意思意思總要問一問。


    hetui~


    太狗了!


    祝圓氣死了。


    謝崢心情好,又補了句:【我不好上門,隻能勞煩你出來了】


    祝圓呸他:【給姐姐等著,一會兒給你好好上上思想道德課!讓你知道什麽叫「禮」!】


    謝崢輕笑出聲。


    站在邊上的安福詫異地偷覷他。祝姑娘要過來,主子的心情這般好?


    轉看祝圓那邊。


    張靜姝不在,她在灼灼書屋就是最大,留下一句「有事回頭再說」,她便領著穀雨出門去了。


    說起來夏至今年也二十三了。


    前年中的時候,玉蘭妝的管事求娶夏至——玉蘭妝的人馬可都是祝圓一手培養起來的,從十來歲小夥子到現在二十來歲,年齡與夏至正相符,人也是夏至熟悉的,算是一起長起來的祝家下人,也是會隨祝圓出嫁的陪房。


    祝圓便去問夏至了。


    夏至欣然應允,還道說這傻子等了好幾年了,是自己原來不放心小滿,才一直拖著呢。


    祝圓雖有些詫異,不過自己侍女能找到喜歡的人,她還是很欣慰的。當即找張靜姝做主,給倆人辦了親事。


    夏至成親後還是繼續在她身邊伺候,尤其是白日祝圓出門,她都會留在院子裏守著屋子,以防再被人鑽了空子。


    言歸正傳。


    馬車溜溜達達,很快便來到肅王府。


    祝圓下車時特地看了下馬車。


    原本掛在馬車上的「祝」字小牌已經不見,取而代之的,是肅王府的「肅」字牌。


    祝圓暗嗤,回過身,朝領路的安福公公點了點頭:「好久不見,公公別來無恙?」這太監也瘦了啊,看來枬寧之行,不輕鬆。


    安福行禮,然後道:「托三姑娘的福,奴才好得很呢!」然後引她入內,「三姑娘,請。」


    「勞煩公公了。」


    這肅王府她已經來過多次,肅王居住的正院也晃過兩回,走過去自然不需要旁人引路。


    祝圓熟門熟路走向肅王正院,看到院門上掛著的「慎思堂」,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


    「有何好笑之處?」低沉的嗓音從後邊傳來。


    祝圓回頭。


    一襲銀線雲紋蒼色長袍的男人裹著寒霜大步過來,幽深雙眸正直直地看著她。


    正是謝崢。


    祝圓詫異:「你也剛回來?」


    「嗯。」到了近前,看到裹得圓滾滾的祝圓,謝崢的神色柔和下來,牽起她的手,「剛在外書房議事。」


    祝圓懂了,跟著他往裏走:「你要給我什麽東西啊?我不能待太久,待會得回家了。」


    「好。」


    「先說好啊,我不要大件的,不能讓我偷渡回去的東西,我都不要。」


    「嗯。」


    ☆☆☆


    待一高一矮、一黑一藕的身影步入屋裏,安福收回視線,朝跟著謝崢過來的安瑞比了個大拇指,氣音道:「這位主兒,可真是……寵得很啊,連禮兒都不帶行的。」


    安瑞噓他:「主子的事,不要多嘴。」


    「害,我就這麽跟你說說,難不成還敢出去說嘴嗎?」安福嘿嘿笑著,拿手肘撞了撞他,「你說,這位主兒能得寵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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