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饕不由自主地邁出了一步,“我試試。”覃大福花容失色:“左饕你幹什麽——?!”虎爺上下打量左饕,“你?試試?”左饕發現自己十分遵從內心想法地做了出頭鳥,於是點點頭,“贏了給我50萬。”覃大福死命往後拉左饕,“你是不是瘋啦?”虎爺這麽多年經過許多的風風雨雨,不怕輸,可他也明白,常常會有人有事出人意表,絕地逢生、出奇製勝並不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想了想冷哼一聲道:“好!有種!贏了我再給你加5萬!”覃大福脫力地喃喃道:“輸了哥給你收屍……”場上裁判員和金大鵬不斷派人催促,觀眾席上也是噓聲一片。左饕沿著去賽場的走廊做曲線跑和跳躍,進行短暫熱身。覃大福哭著跟在他身後跑,覺得十分對不起自家娘和兒子的恩人。左饕閉目凝神,呼吸吐納,隻聽場中主持人大喊:“激動人心的時刻來到了!雙方決勝的一局!金爺隊派出了百戰百勝的死神!嗷嗷,死神!他今天是否會收獲一條新的生命?!讓我們再來看看虎爺隊派出的是哪員大將!咦,饕餮?!這是誰?饕餮,從來沒有在我們拳場上出現過的名字!饕餮,難道他就是虎爺的終極秘密武器嗎?!”左饕不由地氣息一亂,緩緩轉過頭看向覃大福,“我問你,饕餮是什麽?”“你的藝名。”覃大福羞澀地說。左饕默默轉身往回走。被覃大福哭著拉住,“傻兄弟,現在後悔已經晚了呀——”左饕木著臉走出大門,跨過賽場邊繩,登上拳台。他腳上穿了雙高筒軍靴,下+身迷彩褲,上身是最簡單的白t恤,臉上戴了一副京劇臉譜的橡膠麵具。不想露出真容的拳手大多選擇使用這種麵具,雖然不很舒服,但不會影響視線,真乃居家旅行、謀財害命不留名之必備神器。雖然看不清五官,但人們仍然能看出左饕很年輕,神態平靜,根本不像拳手。而他的對手死神,身高將近兩米,像是亞歐混血,光頭鋥光瓦亮,體態異常魁梧彪悍,赤+裸著上身,肌肉虯結,胸毛濃密。左饕跟他相比,更像個瘦小的孩子。四下全是喝倒彩的聲音,主持人也湊趣道:“怎麽,難道童子軍也上場了嗎?”左饕淡淡掃了他一眼。他靜靜感受著對手惡意的威壓和萬眾矚目的視線,感覺到體內的血液在呼嘯著燃燒。裁判員宣布開始後,兩人竟都沒有動。死神是不屑。左饕在觀察。金大鵬在場邊大喊:“你還愣著幹什麽?快去殺了他!”死神於是發動了攻擊,並沒有用全力。這一次他犯了最大的經驗主義錯誤——那就是輕敵。死神的拳頭十分有力,虎虎生風,左饕不敢硬接,即使隻是擦著胳膊的皮膚而過,都能感覺到刀剮般的風刃。左饕之前所學的近身搏鬥以防守為主,攻擊為輔,麵對衝突,他本能地會采取防守戰術,但多日在拳場的熏陶也讓他偷師到了不少毒辣卻可有效的致人死命的招式。死神見對手隻是一味閃躲,不由地失去耐心,跨了一大步上前去抓左饕後心。左饕此時已經差不多摸清了對方的路數。像h市這種規模的私人黑拳館,畢竟是野路子,每個周末偷偷摸摸營業,拳手也多半是一身蠻力的半吊子,打死打殘普通人很容易,卻不能算高手。真正有實力的很少來這裏。而左饕兩三歲就被他爸爸百般調+教,八歲開始又天天跟小馬教官互毆,其入行之早、對打經驗之豐富、麵對挑釁之沉著冷靜、業務水平之專業、報複精神之不屈不撓,一般拳手是隻能望其項背的。這也是為什麽最初左饕會覺得醜瓜的8萬塊贏得很容易。可左饕不知道的是,死神卻是這群野拳手裏麵當之無愧的一枝獨秀,他因為熱愛卡通動漫還去東京打過兩年地下黑拳,後來因為實在混不下去了才回h城的,金大鵬的那個日本幹兒子就是他順便捎回來的。此時左饕抓住機會,猛地縮身側移,避開對方巨掌,動作奇快;又趁死神重心前偏,憑借超強的彈跳力高高躍起,淩空一腿劈在他的背上,把死神踢得膝蓋一彎,趔趄了幾步。左饕輕巧落在地上,偷偷活動右腳踝,感覺自己腿肚子都轉筋了。剛才如果是細皮嫩肉的馬教官被踢了這麽一腳(當然賤馬百分之八十能躲過去),肯定已經撲地了。沒想到這死神卻如此皮厚耐操。第17章 虎爺給錢,少年,真有種!死神冷不防被踢了一腳,踢得還挺疼,暴怒地轉過身,居高臨下地盯著左饕,如同一隻在高空俯視兔子的蒼鷹,滿臉煞氣,通身肌肉膨脹,關節咯咯作響。左饕也站定,將全身上下的骨骼肌肉調動到臨戰的最佳狀態,神色不變,如峙嶽淩淵。死神大喝一聲,左腿前弓右腿後蹬,氣勁雄厚地揮出右拳,這一拳仿佛攜有千鈞之力,空氣都被震蕩出層層波動。左饕猱身躲過,憑借身形輕盈,雙腳踩上死神架出的左膝蓋,又以此為跳板重重一蹬,人已經拔地而起,伴隨死神淒厲無比的一聲慘叫躍過其頭頂落到了他身後。死神出拳後沒打中左饕,隻覺得眼前的臉譜帶著虛影一晃就不見了蹤影,再在他眼前出現的,已然是一隻放大的帶著鉚釘的軍靴。那軍靴重重踢過他的眉骨額頭,又蹭著頭皮剮到腦後。死神登時滿臉血,前額、眉毛處皮開肉綻。左饕這小子本來就狠,天生一身的狼性,剛到許家時就曾經多次試圖弄死劉教官和馬教官,被許博溫和白可感化多年,才養出了一些人味,還基本都貢獻給白可了。剩下的人味被這一夜的鮮血、刺激、恨意和憤怒消磨得更是所剩無幾,此時上了拳台,麵對大吼大叫的對手,哪還控製得住,隻覺得大腦極度興奮,太陽穴的神經突突跳動,全身血流汩汩奔騰,隻想著把對方撕碎了虐+殺才夠痛快。死神用手抹開臉上的鮮血,雙眼通紅,目露凶光,表情極其猙獰,徹底狂化了。二人短暫交手,左饕的兩條勁腿不斷踢中死神的手臂和膝蓋,踢得死神雙手發麻。左饕看到一個空擋,鋌而走險地向死神胸前踢去,卻錯估了對手的力量,一個不慎被死神抓住了右腳踝,掙脫不開,給倒栽蔥地提了起來。他忘了,“死神”的名號,又怎麽會是白給的。更何況死神拳台經驗豐富、正值壯年。左饕畢竟未及弱冠,體力不足。覃大福他們本來極擔心,擔架都準備好了,預備隨時衝上台搶人。卻沒想到左饕身手出乎意料地好,身上的煞氣也出乎意料的重,竟不遜色於死神。覃大福十分疑心自己之前為什麽就沒發現。正眼看著左饕大展神威,局勢一度向他們這方傾斜,剛要叫好,卻不想左饕吊瘟雞似的給倒掛了起來。左饕右側腳踝劇痛,左腿拚命踹向死神的手腕。死神強忍疼痛,把左饕甩鞭子似的向地麵狂掄,想挫斷左饕的脖子。左饕隻好雙臂護住頭臉,用後背和前胸硬抗,特別狼狽!他腰部十分強韌有力,有幾次差點被他憑借腰力彈躍而起,左腳的軍靴幾次險險擦過死神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