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艙裏三個人,一個昏死,兩個醒著,沒人說話,氣氛在沉默中轉變成了尷尬和曖昧。


    “那個……”夏雷硬著頭皮打破了沉默,“先前的事情,對不起,我、我沒控製住我自己,對不起。”


    真實的情況是龍冰沒有控製住她自己,爬到了夏雷的身上采取了主動,夏雷這樣說卻也顯得很聰明,女人嘛,終究是麵淺的,他說成是他主動,龍冰也就少了幾分尷尬。


    不過,龍冰卻並不領情,她瞪了夏雷一眼,“你這樣說,是不是想告訴我這是錯誤的,而你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了?”


    “我……”夏雷想說“是的”,可看到龍冰的眼眸裏有著傷感的意味,他又把這句話吞了下去。


    也倒是的,人家一個女人采取了主動,主動到了那種程度,事情卻沒有辦成。他在這個節骨眼上再說出那樣的話,那等於是往人家的傷口上撒鹽了。這樣的事情,他是做不出來的。


    關於龍冰,他其實也一直有著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尤其是在他創業期間,龍冰幫了他不少的忙。而他向來都是一個知恩感恩的人,別人對他好一分,7±,他就是對人好十分。而龍冰對他的好,又豈止一分?十分都是有的了。所以,麵對這樣一個有情有義的女人,還有一個多月的同居的經曆,他很難控製住內心中的喜歡她的那一部分。


    那一部分好像是一顆種子,龍冰很早以前就種下的種子,以前被泥土掩埋著,看不見,可是現在它已經蘇醒了,開始生根發芽,鑽出泥土了。


    卻就在夏雷不知道該怎麽說話,才能讓龍冰冷靜下來且好受一點的時候,龍冰忽然湊來,衝動地抱住了他。


    “龍冰,我們……唔!”


    夏雷的話還沒說完,嘴裏已經多了一根柔軟香甜的丁香小舌了。


    龍冰從來就是那種語言少行動多的女人,她不是江如意那種女人,她也不需要用眼淚去打動夏雷。她隻需要付出行動就可以了,所以,她根本就不會跟夏雷廢話。


    夏雷的理智和道德觀念再次崩潰,在狂野的龍冰麵前,他那點理智和道德觀念組建的壁壘脆弱得可憐,一擊即潰。


    他也這才發現,絕大多數冷冷冰冰宛如冰山一般的龍冰,她也有變成活火山的時候。她噴發出的熱能,能將最堅硬的物體融化掉。


    本來是龍冰采取的主動,可糾纏中,飽受刺激的夏雷也不安分了,雙手也采取了主動。不過就在即將要得逞的時候,龍冰卻捉住了他的手,推開了他,臉紅紅地道:“我以為你的意誌比長城還堅固,其實比紙還薄。”


    這句話把夏雷氣得夠嗆,她三番兩次來點火,點燃了,她卻帶著滅火器逃了,任由火焰蔓延,也不管他難受。


    不過,夏雷的定力還是有的。他深深地吸了幾口氣,小腹之中的那團燥熱便被控製了下來。雖然還有些難受,不過已經能忍下去了。


    可剛剛忍下去,龍冰忽然又湊了上來。


    “別過來!”夏雷抬起雙手據她,苦笑道:“你究竟想幹什麽?”


    龍冰沒有退讓,也無視夏雷那一雙平舉的手掌,腳步一邁,身體最凸出的部分一下子就撞了過去,與夏雷的雙掌融合在了一起。夏雷緊張得要死,慌忙退後,但隻退了兩步便撞在了門板上。


    龍冰卻得勢不饒人,繼續擠壓了過去。


    她和夏雷的姿勢,就像是武俠電影中的比拚內力的姿勢。而她的內力顯然比夏雷深厚得多,連手都不用僅用胸肌就把夏雷擠扁在了門板上。


    龍冰的鼻子撞在了夏雷的鼻子上,語氣咄咄逼人,“你給我記住了,你是第一個睡我的男人,也是唯一的一個,你欠我的,你別想擺脫我。”頓了一下,她又補了一句,“想都別想。”


    夏雷的頭已經七八個大了。


    現在回想起來,在德國同居的那一段時間,表麵上是執行任務,可人家卻不這麽認為。現在提出來,是要連本帶利要回去了。早知道,他死活也要扮兄妹,而不是什麽夫妻了。


    龍冰總算是鬆開了夏雷,她表現得如此奔放狂野,可狂野之後她的臉頰也紅了,露出了罕見的羞澀。


    夏雷歎了一口氣,“這對你不公平,我已經結婚了。真的,你要的,我沒法給你。”


    龍冰的眼神一下就冷了下來,“你怎麽知道我想要什麽?別跟我說你不喜歡我,你喜歡不喜歡我,我感覺得到,一眼也能看出來。”說話的時候,她的視線移到了夏雷的雙腿之間。


    夏雷忽然明白了她在說什麽,慌忙將是一雙手移到了腰帶以下的位置,神色也尷尬得很。


    “你一再跟我提到了申屠天音,我知道你是考慮她的感受,可你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龍冰的聲音裏帶著不滿的味道,“好吧,就算有一天申屠天音知道了我的存在,她要是跟你鬧,我第一個找她算賬。她也可以來找我鬧,如果她想去監獄裏蹲著的話。”


    夏雷,“……”


    他已經開始後悔將申屠天音與古可文的那些事告訴龍冰了,現在倒好了,成了龍冰的一張好牌了。他甚至懷疑龍冰是因為知道了這件事,才有了這後來的一連串的事。


    這個時候,他居然莫名其妙地想起了他的父親夏長河,心裏也多了一個和尚念經一般的聲音,“不知道老爸知道我的感情生活有這麽混亂,他會是什麽感受呢?算了,他也好不到哪裏去,每個助手都是年輕漂亮的俄羅斯妞,也不知道是不是他遺傳給我的……”


    龍冰給了夏雷一粉拳,“說話,你不說話,是個什麽意思?”


    夏雷苦笑道:“我說什麽很重要嗎?反正,你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我也攔不住你。剛才你一再惹我,我不也順著你的意思嗎。”


    龍冰的嘴角這才露出了一絲笑容,聲音卻也小了很多,“我又不是故意的,我忍不住想和你……可是,這個地方這麽髒,我可不想我人生之中最寶貴的一次是在這樣的地方。”


    原來是這個原因,夏雷的心中暗暗地鬆了一口氣,他心想,“或許,她隻是一時衝動,這股衝動的勁頭過去了,等她冷靜下來的時候,她或許就改變主意了。”


    龍冰看著夏雷,眼神脈脈,她不說話了。然後,她閉上了眼睛,仿佛在等待什麽的樣子。


    夏雷早已經是一個過來人了,他哪有看不出龍冰是在等待他主動去吻她的道理。他猶豫了一下,想去親她,可又邁不出腳步。每次他想上去的時候,申屠天音就會從他的腦海之中冒出來,怒容滿麵,給他巨大的阻力。


    這時漁船的柴油馬達突然安靜了下來,行駛著的漁船也停頓了下來。隻有海浪在推動船體,讓漁船晃來晃去。


    走廊裏傳來了腳步聲,不是一個人,而是好幾個人,從走廊的兩側往這邊匯聚而來。


    龍冰突然睜開了眼睛。她是101局裏最頂尖的特工之一,即便是在情動的時候,她也能保持職業性的警惕。而她進入戰鬥狀態,那隻是轉眼間的事情。


    龍冰隻是聽到了腳步聲,而夏雷卻已經看到了走廊裏的情況。


    走廊裏,六個日本人正躡手躡腳地往他和龍冰所在的船艙走來,他們的手裏都拿著手槍。左邊,帶頭的人正是船長竹下野夫。


    夏雷收回了視線,然後拔出了藏在腰間的一把小號獵刀。


    見夏雷拔刀,龍冰已經知道外麵是個什麽情況了。她也彎腰從靴筒中拔出了一把獵刀。


    兩人的身上並沒有帶槍,那是因為要進入俄羅斯在擇捉島上的軍事基地,還要借用人家的伊爾38運輸機,而整個過程對方都有明確的要求,不能攜帶武器。現在看來,這個要求反而成了眼前的麻煩了。


    用刀對槍,雖然早就是身經百戰,可龍冰還是不免有些緊張了起來。


    夏雷輕輕地握了一下她的手,在她耳邊小聲地道:“六個人,左邊右邊各三個,你退後,站在我身後。我幹掉第一個,你奪下他的槍。”


    龍冰微微地愣了一下,心中更是一片溫暖的感覺。


    一個男人疼愛不疼愛一個女人,危難關頭一準能體現出來。在德國,在以色列,夏雷都會毫不猶豫地擋在她的身前,將最危險的部分留給他自己,也總是在槍林彈雨之中力挽狂瀾,給她帶來溫暖和安全感,這樣的男人,她又怎麽能不去愛呢?


    不等龍冰做出決定,夏雷已經將她拉到了身後,而他也僅僅地貼在了艙門旁邊的木壁上,等著門開的那一刻。


    木質艙門上的鐵鎖被打開了,一個水手突然撞開了艙門,沒等艙門完全打開,他便躋身衝進了船艙。


    夏雷忽然伸手,一把抓住水手的持槍的右手,同時將手中的獵刀狠狠地紮進了水手的心髒。


    第一個衝進船艙的水手的心髒在一秒鍾之內破裂,然後死亡,可他的身體卻還擋在門口,堵住了後麵的水手的路。


    龍冰一把奪下了水手右手中的手槍,一秒鍾之後,槍響了。一顆子彈從夏雷的臉頰旁邊飛射出去,狠狠地紮進了第二個水手的腦門。鮮血噴濺,那個水手仰麵倒在了走廊裏。


    整個過程,前後的時間不過兩三秒鍾,但對方卻已經被幹掉了兩人。


    夏雷和龍冰的配合,默契到了極點!


    就生活和事業而言,申屠天音與夏雷是絕配。可在夏雷的另一個身份裏,在槍林彈雨的特工生涯之中,龍冰與夏雷卻是絕配。她和他,是一對殺戮野鴛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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