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衡也不再多問,送恩師回房休息,自己則在客房對付了一夜。第二日天將明,便帶著玉劍奔赴長安。


    ☆☆☆


    過了年後,沈箬賴了幾日,終於還是請風水師挑好良辰吉日,該給鋪子開業了。


    鋪子的名字磨了好幾日,還是玉筆懶洋洋靠在門邊,起了個雅俗共賞的名字,讓人一看便曉得此間是個香粉鋪子。


    後來沈綽又覺得坊字不好,用的人多,將其改為聞香裏,得了所有人一致認同。


    因著最近的一個吉日在正月十一,沈箬在家裏閑不住,收拾出來幾份拜年禮,送去幾家。


    其中送去臨江侯府的那份是最大的。


    沈箬自曉得薛大儒的孫女養在宋府裏之後,便將自己平時慣用的胭脂水粉收整出一套新的來,又從帶來的首飾盒裏,挑出幾件造型別致的,一並打包裝進匣子裏,托玉筆送去侯府拜年。


    隻是曉得的晚了,不然也該把薛幼陵請來一起吃年夜飯,省得她一個人孤零零地呆在侯府裏。


    那份年禮送去後,不出半日,玉筆便回來了,還帶著一封請帖,邀沈箬同去攬月樓小坐。沈箬想了想,換了身襖子,便著人備馬往攬月樓去。


    依舊是那間天上居,沈箬入內的時候,薛幼陵正站在窗邊,托著下巴往外看。


    「姑娘,沈家姑娘來了。」玉筆在薛幼陵麵前也不拘束,大大咧咧就喊了出來。


    薛幼陵聞聲轉了過來,做著長安姑娘時新的裝扮,瞧著便是無憂無慮。她一見著沈箬便笑了,嘴邊梨渦深陷,是個甜極了的姑娘。


    沈箬在打量她,她自然也在觀察來人。她和祖父時常有書信往來,祖父信中提及最多的便是沈家姑侄,尤其是沈箬的一碗魚湯,因而她對這位素未謀麵的嫂嫂很是好奇。


    今日一見,雖說不是頂美的姑娘,可瞧著親近。薛幼陵相信祖父的眼光,聘給宋衡的一定是最好的姑娘。


    思至此處,她張口說話,聲音婉轉動人:「嫂嫂送來的年禮,我很喜歡,謝謝嫂嫂。」


    這也不是沈箬頭一次被叫嫂嫂了,竟也不覺得奇怪,隻是有些羞赧。倒是薛幼陵身邊的乳娘皺眉提醒道:「姑娘,沈姑娘還未過門。」


    薛幼陵上前牽起沈箬的手,帶著她坐到蒲團上,絲毫不見外道:「不過是時候的問題,此處也隻我們幾個,礙不著什麽,便是九哥也不會說什麽。」


    九哥?


    沈箬隻知道宋衡是薛炤膝下養大的,卻不知他竟在家中行九。於是她問道:「侯爺行九?」


    「九哥是家中獨子。祖父不曾跟嫂嫂說過麽?」


    沈箬搖搖頭,薛大儒自然不會頻頻在她一個未婚女子麵前提起外男。


    薛幼陵見狀,同她解釋兩句:「九哥剛被祖父帶回來的時候,生了一場大病,險些連命都沒有了。後來聽說尋常百姓都給小兒取個賤名,好養活。祖父就取了九齡這個名字,盼著九哥平平安安,長命百歲。我從小叫慣了,便一直這麽喊。」


    原來竟是如此。


    沈箬點頭,盼君九齡,其中竟還有這麽樁緣故。


    「嫂嫂那日送來的香粉,我很喜歡,想厚著臉皮再討一些,也好在那些姐妹中長長臉。」


    小姑娘心性,得了好的就想張揚給別人看。


    「過幾日鋪子便開了,你自己來選,想要什麽便拿什麽。我讓言叔把好的給你留一份,再讓玉筆給你送過去。」


    薛幼陵臉上的笑都快溢了出來,不住點頭。先前聽玉劍說,這位嫂嫂出身商賈,出手闊綽,不由問起一句:「聽玉劍說,那日的唱賣會,嫂嫂花了五萬兩拍下九哥的折扇?」


    提及舊事,沈箬點點頭:「順手罷了。」


    這滿不在意的口氣,倒像是五萬兩算不上什麽。薛幼陵小臉皺成一團:「嫂嫂何必,下次想要九哥墨寶,同我說一聲,那書房裏的隨你挑。」


    沈箬順著她的話玩笑兩句:「好啊,若是日後我問你討,你可別裝傻。」


    「怎麽會。」薛幼陵扯著她的衣袖撒嬌,最是天真。


    她們又湊在一起談起女兒家的話題,不外乎是些衣服首飾之類的。自從來到長安,沈箬打交道的人不少,可還是頭一回與姑娘家結交。況且薛幼陵沒什麽大心思,可見是被宋衡嬌養著,兩人很是聊得來,一直說到鋪子裏來人。


    來的是個年輕活計,沈箬記得鋪子裏的人都叫他阿大。


    這樣冷的天,阿大跑得滿頭是汗,上氣不接下氣地回話:「姑娘……姑娘,鋪子……鋪子裏出事了……」


    玉筆斟滿一杯茶送去,讓他順順氣。


    待捋順了氣,他才從頭到尾說來:「今日鋪子裏正做開張準備,不曉得哪裏來了兩個醉酒小子,一言不合就砸鋪子,攔都攔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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