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太傅顯然不讚同溫阮的說法,遂有些嚴厲,「胡鬧,你怎麽能有這種想法?夏祁朝一向民風開放,女子即使不用科舉,但也不能目不識丁,特別是世家貴女,哪個不是自幼進書院進學的。」


    「我識字的,沒有目不識丁。」溫阮弱弱地解釋道。


    薛太傅睨了她一眼,問道:「那你平日裏都讀過些什麽書?《三字經》、《千字文》背了嗎?」


    按理說,按照溫阮這個年紀,京都府各世家的慣例,應該已啟蒙了。


    溫阮一愣,合著她剛剛是白躲了,終究還是沒有逃過要默書的命運啊。


    「那個,醫書算嗎?」溫阮猶豫了一下,「其實我會背很多醫書,要不,我背給您聽聽?」


    薛太傅:……


    薛家父子倆離開後,溫家兄妹幾人圍坐在桌前,臉色微微有些凝重,似乎在思考些什麽。


    「大哥,你說薛太傅會不會搞錯了,這程貴妃和淑妃之間一向水火不容,兩人怎麽可能有貓膩?」溫浩輝忍不住問道。


    剛剛薛太傅臨走之前,同他們說了句耐人尋味的話,他說:凡是不能隻看表麵,比如宮中的程貴妃和淑妃,看似針鋒對麥芒,但私下如何卻尚不能輕易下定論。


    溫浩然卻不讚同溫浩輝的說法,薛太傅是誰,當今聖上的授業恩師,德高望重,遠見卓識,向來高瞻遠矚,絕不是無的放矢之人,他既然能說出這種話,那必然是發現了什麽。


    畢竟,整個京都府誰人不知,後宮之中,程貴妃和淑妃之間一向不和,爭得不可開交。


    程貴妃背後是那個擅長製毒的程家,近幾年又頗得盛寵,雖風頭正盛,卻無子嗣,平日裏自是讓人少了些防備之心,而淑妃卻不然,她雖無恩寵,卻有一個已然成年的五皇子,且母家是當朝丞相府,自是不容小覷。


    後宮之事與前朝之爭息息相關,如果真像薛太傅所說那般,程貴妃和淑妃在做戲給眾人看,那所圖為何,便不言而喻,太子殿下的處境就很危險了。


    這些年來,五皇子在朝堂上隱隱有與太子抗衡的趨勢,但因太子正宮嫡子,自幼德才具備,頗有治世之才,又是名正言順的正統皇位繼承人,這才險險壓五皇子一頭。


    「此事非同小可,我立刻去信給祖父和父親,讓他們私下查查,也要給太子提個醒才是。」溫浩然說著便走向裏間,拿出筆墨紙硯,準備把薛太傅的原話和他的猜測都寫到信中。


    溫浩傑和溫浩輝兄弟二人也跟著進了裏間,但溫阮卻仍沒有動作,深深陷在自己的思緒中不可自拔。


    臥槽!難道她當初看的是一本假小說嗎?


    不是說女主和男主情定終身後,程家才被破綁在五皇子身上的嗎?現在看來,完全不是這麽回事啊,說好的瑪麗蘇無腦愛情劇呢,怎麽轉頭就變成了宮鬥諜中諜的戲碼了,溫阮頓時有種智商被侮辱的感覺!


    還有,這還沒回到京都府,就讓有種危機四伏的感覺真的好嗎?


    不過有一點溫阮不得不承認,男主果然不愧是作者的親兒子,在情節設定上可真舍得花心思啊,話說,她那素未謀麵的太子表哥,確定能爭得過人家?


    溫浩然很快寫好信件,招來冷一,囑咐他即刻出發,要盡快把信送回溫寧侯府。


    而此時,幾道牆之隔的薛家父子,顯然也在密談。


    「父親,您之前不是一直不牽扯儲位之爭的事嗎,怎麽如今卻主動向溫家兄弟提起程貴妃和淑妃的事?」薛成義實在很不解,他們薛家在朝堂之上一貫保持中立,前朝後宮均是如此。


    而且,別人不隻知道,但薛成義卻很清楚,他們會在此時選擇回祖籍省親祭祖,不正是因為發現程貴妃和淑妃之間的事,不想被無辜波及,才暫避鋒芒的嗎?


    「如果您是因為溫家那個小丫頭救了軒軒,咱們大可通過其他的方式報答的。」薛成義說道。


    「人家小姑娘救的是咱們三代單傳的獨苗,怎麽就沒必要了。」薛太傅卻捋了捋胡子,鎮定自若,「還有,朝堂之上,魚龍混雜,水深的很,你真的以為能完全獨善其身?」


    這些年,他們薛家致力於做純臣,但並不表示旁人就會如他們所願,否則近一年來,丞相府有意無意的排擠打壓又是為何?不就是為了給他們些警告,逼他們低頭。


    薛成義麵露不解,「那父親的意思,是要投靠太子?」


    「投靠暫時談不上,示好的成分是有的。」薛太傅不疾不徐地說道。


    其實,相比於五皇子,薛太傅更看好太子,這些年他旁眼觀著,太子可並不像表麵看著這麽簡單,是個有手段的,但也有容人之量,且愛民如子,是一代明君的不二人選。


    而且太子的外家溫寧侯府算起來並不比五皇子的外家差,而且長久來看,甚至更有優勢,畢竟想要看一個家族的興旺與否,不能隻看如今眼前,還有看看家族裏的下一輩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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