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那話的是她,箭在弦上了,白妗也隻能硬著頭皮演下去。她向他伸出手,試圖隨便指個什麽轉移注意力,卻被薑與倦輕輕地握住。


    她體溫偏低,甫一接觸他幹燥溫暖的肌膚,一哆嗦地想抽回,結果怎麽也無法,他沒用太多力氣,就是讓她掙脫不開。


    可惡!竟然用內力壓製她。白妗看著被五根修長手指包裹住的手,有點挫敗。


    「紅了。」她扁扁嘴,看看他,又看看手腕。


    薑與倦立刻鬆開。


    她的膚質好像很容易留痕。


    她捂著手腕,有點委屈,時不時小心地看他一眼。


    遠山眉溫柔,帶著小女兒的嗔態。


    薑與倦忽然輕咳了一聲。


    「好好休息吧。」說完便起身迅速離開了,像是後麵有什麽在追似的。


    白妗瞧得莫名其妙。


    ☆☆☆


    傷養好的當日,白妗便去找楊恣算賬。


    哪知楊恣一看見她,開口就是正事:「你可知東府?」


    白妗張了張口,茫然地搖頭。


    「東華門外有一府邸,是宣和三年通明殿大火所建,為與東宮區別,稱為東府。」


    白妗立刻反應:「通明殿曾經大火?」


    「不錯,似乎這火還與陸惜玉被廢入冷宮有所關係。」


    這時有人從旁邊路過,對著二人吹了聲口哨,一身侍衛打扮當是楊恣的同僚,正衝著楊恣擠眉弄眼,八卦兮兮地問:「這是你的……?」


    「表弟。」


    「表妹。」


    互看一眼,楊恣:「不要鬧。」


    白妗柔聲:「表哥~」


    「……」


    同僚也笑,「楊兄的表妹啊,真是個標致的姑娘,在哪裏當差呢。」


    白妗見他眉眼清俊,說話也不惹人厭煩,便行禮回道:「奴婢是通明殿的掌燈侍女,見過大人了。」


    同僚擺手,「不敢當不敢當,叫我劉毅便好。」


    「劉大哥。」白妗衝他一笑。


    美人示好,劉毅心底樂開了花,卻因有事在身不得不按捺親近的心思:「你們先聊,我還要當值,改日再會,再會啊。」


    說完樂嗬嗬地走了。


    白妗目送那寬背蜂腰的背影遠去,一回頭,楊恣古怪地看她。


    「掌燈侍女?豆,豆,網。」


    「不然讓我見人就說,我是太子殿下的洗腳婢?」白妗無語,「那還要不要嫁人了?」


    「?」


    「你不是已經消除了薑與倦的疑心?」楊恣問。


    「說起這個我就來氣,那天你的箭就不能偏一下?疼死我了。」白妗抱怨。


    「……」楊恣擰眉,嘀咕,「我控製力道了。」不過他擔心暴露,很快便抽身離開,倒確實不知道她傷勢如何。


    不由得帶點愧意道:「要不要給你點金瘡藥?」


    「不必,」白妗立刻回,「多給點教主的丹藥就行。」


    「……」


    白妗衝他笑了一下。


    其實成為青衣教的明妃之前,她被迫闖過一個越靈山窟。


    那裏麵陣法詭譎,暗箭難防,出來時渾身血洞沒有一處完好。若非師父配製了藥湯調理,還有教主賞賜的完顏丹,恐怕她早就是廢人一個。


    肩上那道箭傷,於她而言不過是皮肉之苦,用來博取太子信任,還能坑一把師兄,實在不虧。


    楊恣一看就知道她在想什麽。


    這個小師妹臉生得多情,實際冷心冷肺,也許是因孤兒出身,缺乏親情,後被青衣教收留,作為明妃候選人培養,從小成長環境便是爾虞我詐。


    師父將她收入門下已十二,早已定了心性,誰都不信隻信自己。直到出過幾次任務,師父又悉心照料,這幾年與他們的關係才好了許多。


    可對待外人,她永遠都是利益為先。


    若說師父是那百靈麵和心善,白妗便是貓頭鷹,看著嬌憨本性凶殘。


    白妗自然不知道楊恣怎麽腹誹自己。


    「好了,說正事,」楊恣收起心思,正色道,「半個月前,東宮剿匪一事你想必有所耳聞。」


    「對啊,怎麽了。」


    「正是那一次,青衣教有人擅自行動,害得全軍覆沒,其中就有一位頗有名望的前輩。論起來,應當是我們師叔。昨日我接到消息,他很有可能沒死,而是落到太子手裏被關了起來。經過這幾日觀察,我猜他極有可能在——東府。」


    他臉色慢慢地沉肅:「教主有命,讓我們合力救出那位師叔。」


    一碗濃香四溢的鴿子湯,一枚活色生香的大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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