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沒有任何金銀?


    難道賊人特意將錢財倒走,卻把同樣價值不菲的錢囊留下。莫不是腦子有坑,露出那麽大破綻,還是他覺得,大火足以燒毀一切?


    說不出的矛盾。


    要麽就是,這錢囊裏麵根本沒有錢財。


    可賴噶若作為一個商人,之前還大張旗鼓地吹噓自己腰纏萬貫。


    難道是,故意引人注意?


    以及最最關鍵的一點,


    賴噶若身死,他的隨從呢?


    京兆府尹府上,眾人立於大廳,薑與倦手持鎮紙,緩慢摩挲,臉色仍舊凝肅。


    白妗則在一旁磨墨。


    大廳中回響起薑與倦低沉的聲音:「此案的重點不在賴噶若,而是,」


    「那些火藥。」


    京兆府尹也沉吟著道:「火藥以及軍馬、鐵器等,大昭明令,禁止私自囤積。年關已過,民間的煙火炮竹坊早已悉數關閉,不再生產火藥……既然如此,這些火藥究竟來自何處?」


    白妗無語地看了他一眼,幹嘛把薑與倦的話重複一遍,莫非是為了襯托領導的決策力?


    此人,要麽是過於藏拙,要麽就是真拙。


    薑與倦並不拘泥於此,順著他的話說了下去:「隻能是三種情況,一有地下作坊仍無視禁令秘密運營,二有人從城外偷運進京,三就是京中的軍火庫存被人挪動。」


    「第二種情況基本可以排除,這樣大量的火藥,想要避過層層盤查進入盛京城中,還不引起任何注意,難如登天。」杜廣捋了捋胡須,也接過道。


    而第三種情況,如若一個國家連存放軍火的地方都能出現紕漏,那該是何等可怕之事!


    薑與倦臉色罕見地有些陰沉,他是一國儲君,這種大事竟然發生在眼皮子底下,怎麽也不能無動於衷。


    此次爆炸的範圍雖不算大,可他的暗衛尚且不能生還,那麽那些因爆炸、大火、墜物喪命的百姓又何其無辜?


    根據幽均衛搜查的情報,就在賭場附近,震動使得鐵招牌掉落,一孩子頭骨被當場砸裂……他還不滿六歲。


    撥弄風雲詭譎,而視人命如草芥,幕後之人何其可恨!


    ☆☆☆


    薑與倦馬上作出決斷,密令幽均衛徹查盛京有無私營作坊。而要拿到軍火庫的搜查令,必須進宮請示陛下。修書一封與兵部尚書,令其連夜入宮奏明聖上。


    隨即在第一時間露麵,安撫躁動不安的人群,並遣散圍觀眾人。


    收到消息的官員拜見過薑與倦後,一一確認死者身份,向刑部與戶部備案。


    這些動作都是同時間進行,白妗時不時打個下手,為他研墨鋪紙,看他一封封地謄寫密信,由幽均衛分別派送,始終鎮定清醒,絲毫不亂。


    不得不敬佩薑與倦為人處事的能力。


    不說之前,他在百姓麵前亮出身份時,從容優雅的言行舉止,不自覺就讓人心安,還有令人望塵莫及的機變能力,


    就說要極快地動員這些朝廷官員,將命令一層層傳達下去,並有條不紊地進行,若無極好的聲望與強大的號召力,便如天方夜譚。


    他尚未及冠,所謂從政經驗,隻是在去年陛下病重,監國了一年而已。


    一個人,對於人心,以及時局的掌控,真的能到如此可怕的地步嗎。


    白妗不知怎麽竟然有點恐懼起來。


    她……會不會真的玩不過這個人。


    或者準確說,不是玩不過,而是玩不起。


    畢竟他背後,可是整個大昭啊。


    這,


    好像在大昭邊界哪個城,有青衣教的分舵來著?


    或者實在不行,直接跑西楚去?


    白妗手下的墨磨著磨著就不動了,全然沒有意識到,已經不知不覺開始思考後路……


    見她走神,薑與倦剛想說什麽,看到她手上的紗布,以為是手上疼痛的緣故,遂從她手裏拿開了墨硯。


    白妗兩手空空,有些迷茫,「殿下,怎麽了?」


    薑與倦還算是個體貼的主子,看了眼滴漏,「亥時已過。你回房休息吧,府裏的下人會領你過去。」


    白妗乖乖地福身告退。


    她心神不寧,也知道此時萬萬不宜再與這精似鬼的家夥獨處。


    她退下後不一會兒,有婢女叩門,道是東府來人,有事稟報。


    此時禦史大夫已經離開,隻有京兆府尹與太子二人留在房中。


    京兆府尹看向薑與倦道,「殿下今日勞累過度,不如也早些休息吧?剩下之事,不如等明日……」


    薑與倦卻搖頭道,「多事之秋,孤還是得多加留意。蔟成,今日辛苦了,你先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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