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與倦受了天大的驚嚇,她、她竟是光著手臂?!


    一低頭,大片的雪白。


    薑與倦要暈過去了。


    她好像,隻穿了褻衣……


    再深思下去就要大事不妙了,好在那冷玉一般的觸感,轉移了注意力,想她體溫是比一般人低上很多,當真是體寒虛弱的緣故?


    不免心生憐惜,回摟住她。


    這動作令白妗一顫,有點懵。


    不過很快就調整了過來,畢竟這麽多回,也輕車熟路了,維持著摟他脖頸的姿勢,抬起目來,望進他幽深的眸底,溫柔一笑。


    「殿下這是想時時刻刻都見到妾麽?殿下……不生氣了?」


    薑與倦不說話,白妗隻得搜腸刮肚,扯一些無關的,「殿下真的要將表哥留在通明殿……呃?」


    被勒了一下,薑與倦收緊了手臂。


    「表哥?」


    他有點生氣。


    白妗忍著疼,點頭,「真的,隻是妾的表哥,」


    心裏在磨牙,嘴上卻柔柔的,「妾雙親過世後,多靠了表哥接濟,進宮也是他給妾指的一條生路,妾在弘文館那些日子,要是沒有表哥,指不定被怎麽欺負。至於那婚、婚書,是小時候玩鬧,不作數的。」


    薑與倦在她耳邊道,「那他為何作出那種舉動?」


    白妗有點茫然,「我也不知表哥怎會如此。他,他一向很是古板,撅的跟頭驢似的,也許,也許是受了什麽人的挑唆?」


    「表哥以前不這樣的。」她伏在他肩頭,絮絮叨叨,「他以前就像親哥哥一般疼妾,或者是聽了什麽流言,覺得,覺得,」


    「覺得什麽?」


    「覺得妾是被迫,殿下待妾不好……!」


    得,又被勒了一下。


    「孤待你不好。」


    「沒有沒有,殿下對妾是極好極好的,好得天上天下絕無僅有。」


    能不能別勒了!透不過氣了!


    好在他仿佛是聽到了她的心聲,放鬆了些輕聲道,「孤也可以。」


    白妗沒聽清:「殿下……你說什麽?」


    他嘟囔不清說,「孤說,孤也可以像親哥哥一樣待你好。」


    「嗬……」白妗立刻截住這不合時宜的笑,生生拐個彎打趣道,「怎麽是哥哥呢,殿下是妾的夫君啊。嗯,不過在妾的故鄉,妻子稱夫郎,也是可以稱哥哥的。」


    他不吭聲。


    她估摸著,是示意她可以繼續說下去?


    然後她就試探地喊了一聲:「倦哥哥……?」


    脖子那邊毛絨絨的,刺痛,被輕咬了一口。雞皮疙瘩全起來了,白妗一下推開抱著她的大型青年,又怕暴露,硬生生半路給人摟了回來。


    薑與倦抬眼,愕然地看她。


    白妗立刻蹙起眉心:「殿下,別動。」


    伸出手指,擦過那淨白的臉頰,將他鬢邊碎發,一絲一縷撩至耳後。


    動作遲緩的同時,也在飛速思索著對策。


    近在咫尺的容顏,他呼吸漸沉,一點點的距離逐漸拉進,化為無形。


    夜色濃稠,昏暗中感官更加清晰。


    說不清是誰先主動,呼吸可聞,唇瓣已貼合在了一起,親密無間。


    白妗柔軟的頸項被他托著,每一次挑動,都勾起輕微的顫栗。


    像無根的浮萍、墜入深淵的殘蝶。


    不知什麽時候,她成為了被動的一方,而他十分溫柔,可在這溫柔之中,又帶有非常強的侵略性,幾乎逼得她節節敗退。


    托住她後頸的手包容而有力,充滿熱度的身軀逐漸貼近,形成壓製的姿態。


    白妗被迫仰著頸,承受著,腰逐漸泛酸。


    有點詭異,這人明明是溫和君子,合該沿循「克己自持」那一套才對。


    為什麽一到這種時候就表現得判若兩人?


    忽地咯噔一聲,什麽東西掉下,骨碌碌地滾遠了。


    這聲音,令兩人終於停下了動作。


    白妗氣喘籲籲地看著他,臉色像是上了一層胭脂般的釉,眸裏波光粼粼。


    他喉嚨微動,臉色倒是沒什麽變化,隻是耳垂充血,輕輕撫了撫她的唇角,一手攏來錦被,把她妥妥貼貼地掖進被子,手指擦過滑膩的皮膚,就像火燒一般一個顫栗。


    他淡定地收回手。


    白妗眯著眼看他。


    薑與倦的唇上還有水澤,眼角一圈不知是因激動還是怎麽,有點泛紅。


    去看聲源,原是貼身的玉佩掉了,他跨過兩步,去拾了起來,修長的指節與玉通透的碧色相互映襯。


    白妗看他將玉佩撿起,心中石頭緩緩落地,看來薑與倦並不知道玉佩丟失一事,間接說明不知她的行蹤,否則必定勃然大怒,哪會像這樣若無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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