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相思道:「崔常侍稍候,我家娘娘正在更衣,她吃不準殿下喜歡什麽款式,什麽色兒,正猶豫呢。」


    「……」


    門外邊,常侍立刻笑道:「哎喲,都行!隻要是娘娘,殿下哪有不喜歡的道理?不過,小人鬥膽問一句,娘娘是對小人挑的那件不滿意?這樣,您仔細跟小人說,您滿意什麽樣兒的,小人這便吩咐司衣局趕製,保管兒兩三天便送到娘娘手上!」


    白妗看向門口。


    原來那件紗衣,是他挑的。


    杜相思看看白妗的表情,咽了下口水,再次默念阿彌陀佛。


    白妗終於出門,杜相思依禮恭送,看著白妗窈窕的背影,突然有種壯士一去兮不複返的悲慨。


    她歎息幾聲,把門一關,睡大覺去了。


    白妗跟隨崔常侍走了一段兒,半路裏卻湊上前,輕聲喚:「大人。」


    崔常侍差點蹦起來:「小人小人!」


    他誇張地吸氣:「是小人,娘娘可別抬舉了小人。什麽大人的,小人是萬萬當不起的!」


    白妗微笑著,隨口閑扯了幾句,又問,有沒有楊花落盡。


    崔常侍正猶豫,該不該回呢……就見白昭媛非常幹脆地塞來了銀子。


    「實則……有些難以啟齒……」


    她麵露為難。


    崔常侍懂了。


    他家殿下二十年不近女色,一朝開胃,萬一折騰得太狠怎麽辦?弄壞衣裙那一次,他就覺得擔憂。


    據說那事過了頭,對身體也是不好的。


    於是清清嗓子,對後邊人道:「娘娘由咱家引著便好,你們都退下吧。」


    婢女齊聲回:「是。」


    崔常侍挑燈走了幾步,卻是拐個彎,引著白妗進了一間屋子。楊花落盡的酒壇子就放在牆角,上回皇後娘娘遣人送來的,收在他這個屋裏,才去了一層酒皮兒呢。


    他親親銀子,放進枕頭底下的小盒裏,自顧自地絮叨:「娘娘取一兩盞就夠了,殿下他……」


    「飲不了那麽多……」


    崔常侍回頭,大驚。


    我壇子呢?!


    通明殿內。


    薑與倦也剛剛沐浴,渾身還帶著清爽的氣息,正執著一本書卷,一行一句慢慢地看著。


    他並不急躁。


    她是他的昭媛,侍寢理所應當。


    腦海中掠過今日在元夕酒樓,他與魏潛正把酒言歡。


    二樓雅間。


    相裏昀不知何處冒出:「添一雙筷子?」


    又對著魏潛笑出一口白牙:「魏小侯爺,別來無恙?」


    魏潛抽抽嘴角,認出來了。


    邊月與即墨城通商之初,一夥悍匪劫掠城外村莊,他們曾有過一麵之緣。


    魏潛是剿匪將軍,他是悍匪頭頭。


    既然是在皇宮之外,便沒有太子王爺侯爺之分,而酒桌之上一向無仇敵。


    薑與倦揮手,命小二添了一雙碗筷。


    魏潛倒了一杯酒。


    相裏昀也滿上一杯,與魏潛相敬。薑與倦始終眉目冷清,優雅地筷箸移動。


    終是相裏昀歎了口氣。


    「殿下你啊,還真是不留情麵。好歹也是小時候一起鬥蛐蛐兒的交情吧?」


    「……」


    魏潛古怪地看他們一眼。


    薑與倦:「……」


    他說的是那年邊月使臣進京。


    他跟二皇子廝混,關他什麽事。


    這個相裏昀,好像是來冰釋前嫌。


    相裏昀說著搖頭,「當著文武百官,各國使臣,你讓本王的麵子往哪兒擱啊。」


    薑與倦飲了一口酒,「邊月有萬千生靈,大昭的子民也是生命。他們有兒女繞膝,也有父母要供養。王子總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一些代價,不是麽。」


    比如,忍受這屈辱。


    魏潛哪不知盛京發生的事。


    亦眉目冷肅,微微頜首:「王子,若您是來領略風土人情,不說盛京,即墨城也必定掃榻相待。如若另有謀算,還請恕廟小不容了。」


    相裏昀並不動怒,慢慢道:「實不相瞞,本王即日便將離京。在盛京這短短數日,倒是令本王獲益匪淺。太子殿下,本王佩服你,也終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此次前來是為了賠罪。邊月男兒,向來恩怨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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