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著氤氳的茶氣,清歌忙喝上一小口,好緩解自己略有些緊張的心情。


    蘇雅風執起杯子,對著清歌她們幾人「為兄以茶代酒敬幾位妹妹。今日乞巧節,還願妹妹們得償所願,早日找到如意郎君。」


    一席話說得四人臉上通紅。蘇雅琴嗔怪道:「哥哥又在胡言亂語了。哥哥還不快點找個好嫂子,好治一治這毛病。」


    「哈哈,蘇小姐說得極是。雅風,你可得自罰一杯。」殷鴻離笑著說道。


    蘇雅風無奈地搖了搖頭,嘴裏還說了句「乞巧節不就是求姻緣嗎?我哪裏說錯了。」還是自罰了一杯茶。


    「這麽吃茶怪沒味道的。清歌,你可有興趣給咱們彈首曲子。」


    馮清歌看了一眼提出彈曲子的自家哥哥。她這哥哥今日怎地老是不放過自己呢。在座的幾位都是熟悉的人,她也不能推卻。


    站起身來,微微行一禮。


    「清歌獻醜了。」說完,輕輕瞥了一眼殷鴻離。隻見他正襟坐著,神色間似有些期待。


    清歌緩步在古琴後坐下,微調了調音色,十指輕放。最初時一下一下輕輕撥弄,漸漸有樂從指尖飛出。


    她這一身月白色衣裝,再配上一頭如黑瀑般的長發,在那靜靜撫琴。琴聲是這樣的柔婉動人,仿佛一汪清泉潺潺流淌,又似林間鳥兒的呢喃,一折連著三歎。


    突然曲風一轉,琴聲變得鏗鏘剛毅起來,宛若浪花擊石,江河入海,震動著在座所有人的心弦。


    不知過了多久,琴聲緩緩停止,但那樂聲好像仍舊飄揚在四周,久久不散。


    而一眾人聽得已是如癡如醉。


    琴聲停了片刻,殷鴻離率先說道,黑眸閃亮著濃烈的光「清歌小姐彈的真是極妙,本世子甚少聽到這樣的曲子。」


    馮清歌站起身來,一笑「清歌也甚少彈這樣的曲子。」她看向他的眼神竟沒緣由的帶著些挑釁。


    殷鴻離還是一貫的玩世不恭樣子,也不介意她的眼神,隻看著她越發的溫柔,倒叫她先敗下陣來。


    「雅琴還是頭一次聽到妹妹的琴聲,真是動聽極了。」


    「是啊,清歌姐姐彈得真好。」


    其他人也紛紛稱讚。


    「馮小姐這支曲子奏得極好,本殿下在門外可是聽得清楚。」


    眾人一愣,殷鴻離示意馮墨寒打開了門。


    門外赫然站著身姿挺拔的三皇子趙承乾。他換了件寶藍色暗紋織金長袍,身後帶了一名隨從。趙承乾的眉目英挺,鼻翼高拔,嘴唇豐厚,也是極為英俊的相貌,雖不及殷鴻離,卻也極為出眾。


    嘴邊掛著親和的笑,眼神掃了一圈,最後落在了清歌身上。雖早先時候才見過她,卻仍覺著看不夠,見她站在那裏,一身素衣,長發直披,如廣陵仙子一般。


    一眾人迅速站起身,向他行禮。


    趙承乾一腳跨進來,笑著說道:「在普濟庵方見過幾位小姐,此刻又能見到,也是緣分。就怕是打擾了各位的雅興。」


    趙承乾一入內眾人便有些拘謹。又聽他如此說,倒不知如何回答。唯有殷鴻離打起了趣。


    「平日裏約三皇子還約不到,今日倒是正巧。」


    「離弟,為兄還真是羨慕你,做個閑散世子爺。為兄卻沒你這般愜意啊。」趙承乾還真是一副的豔羨模樣。


    聽得殷鴻離連連擺手「要我說,人生就需盡歡才是。不過,三殿下你能者多勞,就辛苦些吧。」


    「墨寒,雅風,來,咱們四人喝上一杯。」趙承乾心情似乎極好,一直笑著。拿過桌上的新茶杯,自己倒滿,向他們示意,也不曾再提及普濟庵的事,總是煞風景的。


    馮墨寒,蘇雅風,殷鴻離跟著執起杯子,一飲而盡。


    「若是喝酒,當更加痛快。」趙承乾放下茶杯,有些意猶未盡。


    「清歌小姐可願再彈上一首曲子?」趙承乾卻不打算就此放過她。


    馮清歌隻得抬起頭來,看了看趙承乾,複又坐回琴後,緩緩彈了首曲子。


    並無剛才的驚豔,隻是曲調平緩,落音準確,不急不徐,既挑不出毛病,也不知好在何處。


    趙承乾聽在耳裏,心底微微一笑。這馮家千金還真是有些脾氣。在普濟庵那般情形下尚能臨危不亂,冷靜自持的女子怎麽會沒有脾氣呢。如此儀容,又全無貴族女子的嬌氣,聰慧機敏,這樣的女子也難怪他那位皇兄如此上心了。


    而此刻,馮清歌一首曲子已彈罷。


    「清歌小姐的曲藝精湛,聽著是一種享受。」趙承乾依然保持著他的笑,似乎笑已經印在他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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