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發還沒幹,手機就響了,奚成昊的工作人員來接她去別墅看,梅施匆匆梳攏頭發,也沒管一直躺在床上的阮廷堅,離開房間時還拔了房卡,總不能寄望他一直在房間裏等她回來吧?與其把自己無助地晾在房間外,還是把他仍在沒電沒空調的房間裏自生自滅吧,他受不了會自己走的。


    車子等在酒店門口,奚成昊也在車裏,梅施坐進去的時候,他很合宜地沒有露出什麽猥瑣表情,奚總的風采又恢複了。一路誰也沒說話,梅施怕他問起昨晚的事,總是一副驚弓之鳥的姿態,大概奚成昊的心事太沉重,又或者他為人很會把握分寸,沒有說起任何有關昨晚的話題。


    別墅裝修的十分妥帖,日常用品也準備極為詳盡,梅施看著布置得巨細靡遺的嬰兒房,心裏竟然很酸澀。沒在曉曉身邊照顧的奚成昊,竟然能準備得這麽完善,就算讓她盤算著采買也未必能這麽細致。她果然又胡說八道了,那些譴責他的話顯得有些衝動和淺薄。


    奚成昊有愛有很多細節要交代她,包括一會兒到的保姆,怕保姆失言,他不打算見麵,要她代為囑咐的事項委實不少。梅施很美技術含量地從包包裏掏出紙筆,簡要記錄,生怕自己的臭記性遺忘重要的某一項。奚成昊對她此舉十分無語,苦笑了幾聲,還是配合她的記錄速度一一解說。


    看著保姆就快來了,奚成昊才一臉不放心地準備離開,手都拉開門了,還回頭問:“那張卡的密碼你記準了嗎?別告訴錯她。”


    梅施很不爽,歪著頭挑釁看他,用筆在本兒上叩叩地敲,奚成昊看了一笑,做了個抱歉的手勢,回身離去。


    梅施再次按著奚成昊的種種提示把這棟房子熟悉了一遍,確保不露破綻,保姆也來報到了,梅施又以老板的身份細細囑咐了她一番。


    回去的時候,工作人員安排她吃飯等事,再不見奚成昊出現,梅施估計他完成了這邊兒的布置已經撤回去了,搞不好在家那邊兒又要演一出精彩的。奚成昊這個人,彎彎心眼比阮廷堅還多,怪不得他們倆能做朋友,物以類聚麽。


    完成一天的任務,再次站在房間門口的時候,梅施竟然沒了膽推門進去,他走沒走……她都難受。


    總不可能一直站在走廊裏,她動作緩慢地抬手開了門,房間空無一人,而且已經被收拾過,和她入住時一樣整潔,徹底沒了阮廷堅存在過的一絲痕跡……梅施腦袋嗡了一聲,昨天用過的套子他就那麽隨手仍在地上,早晨她又慌亂恍惚,根本沒收拾。她都能想得出,阮廷堅離開這裏時有多麽氣急敗壞,他肯定不會管地上的狂歡殘跡的,梅施哦了一聲,雙肩垮下來,全身無力地攤在床上,來打掃的大媽會怎麽看她啊?!


    梅施羞愧無顏,為了避免與清潔大媽有麵對麵的交流,她特意開了請勿打擾的燈。一夜輾轉難眠,惶惶不安,總覺得服務台的小姐在和大媽笑嘻嘻地說xx房間的那個女孩子和男人如何如何。早上工作人員來找她的時候,她還特意戴了頂帽子和大墨鏡,看起來很有明星範兒。她對陪著她的姑娘說:“把思思母女安頓好我就走,買今晚的票吧,一會兒就退房。”


    女工作人員滿麵狐疑,頭點的緩慢。


    簡思母女準時到達,梅施把奚成昊千叮萬囑的種種事項詳細說了一遍。簡思感激不已,連聲向阮廷堅和她道謝,說給他們添了很多麻煩。梅施覺得很愧疚,簡直沒法正眼看簡思。她騙了自己的朋友,又把奚成昊的苦心和功勞據為已有,這都是被阮廷堅逼的!下次她再也不兜攬這種差事了,良心飽受折磨,搞不好還會裏外不是人。


    陪簡思母女吃完晚飯,梅施拿著行李直奔機場,順利進入候機區她才太平了,終於可以逃離這個臉都丟到清潔大媽麵前的城市。她覺得肚子有點兒餓,剛才一是有奚曉,她幫著照顧沒吃好,二是因為心情起伏格外消耗能量。已經晚上快七點,機場本就沒什麽可吃的,放置了一天的糕點就算被燈光再怎麽美化看著還是倒胃口。梅施嘟著嘴逛了一圈,最後買了盒巧克力派。


    再回到登機口的座位區時,她赫然看見麵色不善正盯著她看的阮廷堅。梅施嚇得差點把手裏的包掉在地上,最近她的人品的確是爆發了。


    麵對那晚一起用掉好幾個套子的男人,裝作不認識躲到一邊顯然太過矯情,梅施呼了口氣,橫一橫心,雖然笑容僵硬,口氣還是很值得讚許的隨意:“嗨。”走到他身邊坐下時,很讓人看不起的偷偷軟了手腳。


    阮廷堅側過頭看玻璃幕牆外黑沉沉的天空,被室內燈光晃得其實也看不見什麽,這是明擺了不願意搭理她。


    梅施也料到了,沒有空調的旅館房間是多麽悶熱啊,阮廷堅不恨她才怪。


    沉默的坐在一起,氣氛要多怪有多怪,梅施又聖母了,假裝沒事兒人似的搭訕說:“你也今天回去啊?”


    阮廷堅繼續把她空氣化。


    梅施尷尬了一下,為了一點兒事情衝淡一下自己的沒麵子,她撕開巧克力派的紙盒,拿出一個小口小口地吃。


    阮廷堅突然好像忍無可忍了似的,側過臉來很剜她一眼。


    梅施把派舉在嘴邊都被他瞪愣了,以她對他的了解,她做了一個大膽的嚐試,從盒子又掏出一個遞給他。阮廷堅一副不屑的樣子接過她的派,吃相斯文,但兩口就吃掉了,梅施隻好又給了他一個。


    飛機起飛以後兩人都要了咖啡,梅施心領神會,把剛才因為登機沒來得及吃的派平分給他,阮廷堅仍舊鄙夷她的食物,但吃起來絕對沒嘴軟。


    “沒吃晚飯啊?”梅施問完了就覺得自己的的確嘴賤。


    “嗯。”沒想到阮大少賞臉回應了一下。


    梅施受到鼓舞,寫入dna的八卦因子又爆棚,“你來幫奚成昊的忙?見了簡思嗎?”


    阮廷堅莫名其妙地又瞪了她一眼,“沒見。”


    梅施受到他的威懾,沒再繼續追問了,他和奚成昊秘密挺多的。


    下飛機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梅施有種累過頭的興奮,反倒不怎麽困。因為太晚了,梅施沒有通知家裏人今天回來,想著到了機場打車回家,上車了再給家人打電話,順便報下出租車的車號,太晚了是很讓人害怕的。


    意外碰見阮廷堅,梅施還是很想蹭他車的。阮廷堅也很識相,眉毛一挑:“一起回去?”


    梅施半點沒猶豫就說:“好!”


    阮廷堅的車就扔在機場的停車場裏,去趟s市他早就算準行程不會長。梅施上了車,精神鬆懈下來就困了,一直睡到阮廷堅把她叫醒。


    “到啦?”她睡眼朦朧,回身去拎扔在後座的小行李包,“今天謝謝了。”她敷衍的說,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的態度明顯。


    阮廷堅照例沒回答,梅施興衝衝推門下車,頓時愣了,不是梅家房子,是她曾經和阮廷堅同居的別墅。


    “我要回家了!”梅施頓時把臉啪嘰摔地上了,他這樣隨便地把她帶回這裏,實在是太不尊重她了吧?!


    阮廷堅一把扯住她的胳膊,很冷酷地威脅她說:“進去。”


    “我不要來這裏!”梅施用力反抗,被包包的金屬搭扣劃了下手背,一陣銳痛。好像她不知道他打什麽算盤似的,前天是她不好,所以早上起來他還是一副怏怏不樂的樣子,處處暗示他是被強迫的。好了,一邊爽著,一邊還看不起她的黏乎,現在還一副債主嘴臉,把她帶到這裏來打算繼續爽!“你把我當什麽了?”順著思緒,她恨恨地質問了他一句。


    阮廷堅的手收得更緊,梅施疼了,跺著腳抬頭衝他嚷嚷,讓他鬆手,夜色燈光中,他的眼睛亮得好像要著起火來,當然,不是動情是動怒。


    “那你又把我當什麽?!”他沉聲反問,梅施頓時如遭雷擊,這口氣……莫非就是傳說中的怨夫腔?怎麽阮廷堅說起來這麽讓人驚悚呢。“想在一起就在一起,想上床就上床,想分手,一句話就打發了我?!”


    梅施脊背浮出一層冷汗,明明是如此哀怨的對白,讓他一說,像是無賴的詛咒。


    “進去。”他用力一拖,梅施都被拽倒了,阮廷堅也不管,抓起她的行李包包,像帶著兩件包裹似的大步走回屋裏,重重甩上門。


    “你到底想幹嗎?!”梅施被他弄得發毛,倒不怎麽害怕,他還能怎麽樣啊?最惡劣的情況她已經主動施於他了,他想超越的話,就隻能殺了她,阮廷堅麽……絕對不會。


    “我想幹嗎你不知道?”他反問,也不開燈,剛才的一頓撲騰聲控燈亮了好幾盞。梅施得以看清他的神情,俊美的臉上又有怒色,又有欲念還有種說不出哀怨,一下子就讓她挺動心的,真是值得唾棄啊,這種時候她還有心思花癡。這也不能怪她,梅施自我安慰,誰會對曾經被自己用過強的人心生恐懼呢?存在某種心理製高點。


    阮廷堅也不再多話,直接把她壓在地板上,粗暴地扯脫彼此的褲子就急不可待地撞入,梅施被一陣刺痛席卷,半天說不出話。


    他隻不過想一舉擊潰她無謂的閃躲,也心疼她的不適,埋在她的身體裏不再動彈。


    “是為了報複我嗎?”聲控燈都滅了,兩個肢體交纏的人沉溺在黑暗中,她淡淡地問了一聲。


    “成年人的生理衝動你不是很理解麽?”他忍不住諷刺了她一句。


    “阮廷堅,你到底想怎麽樣?”她被他填滿,心卻一下子空洞了,真的半點兒也摸不到他的心思,這句話問得當真是無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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