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鴻離低垂著眉眼,以手扣著桌麵,一下一下地。扶華在身後看著便明白自家主子這是心情不佳了。也是,馮小姐在這麽多人麵前拋頭露麵的,主子肯定不樂意啊。


    「皇上贖罪,小女日久不彈琴,怕是指法生疏,況且林氏準備良久,小女既不知她的曲目,又不曾配過舞,怕白白糟蹋了她的準備。」馮清歌心知皇上有心要她彈琴,卻不甘心束手應了,便再多說幾句。


    果然皇上心意已決「你這丫頭也太自謙了。朕恩準你們先對一對曲目。你們好好表演,朕通通有賞!」


    皇上這樣說,馮清歌一絲拒絕的理由也無,隻能退席去尋林慈恩。


    推開林慈恩換衣裳的配殿,便見林慈恩自己正最後係上腰間的彩帶。她一身水粉色舞裙,袖口寬大,又有長披做舞袖,腰封勒得很緊,顯出盈盈一握的細腰。


    林慈恩見馮清歌進來,先是一愣,又往後退了幾步,臉上帶了幾分驚懼「你做什麽!這裏可是皇宮,由不得你放肆。」


    馮清歌見她這副害怕的樣子,不禁覺得有趣,從何時開始,她竟然會怕。


    「皇上命本小姐為你配樂,你快說說你這個祝壽舞是怎麽個配法。跳好了,逗得皇上一高興,說不定你就不用做侍妾了。」林慈恩越是怕的模樣,馮清歌越是開懷幾分,倒將剛才領旨的不愉快消失殆盡。


    林慈恩也不敢有違皇命,隻得壓著不安給馮清歌哼起譜子來。二人對了片刻,馮清歌覺著差不離了,便打開門出去。


    方一出門,便見有人影晃過,她好奇地往那邊跟去。


    隻聽女子聲音傳來「事情查得如何,本宮總覺得有些不安。那個馮清歌盯著本宮的眼神好像知道些什麽。」


    有男子接道:「娘娘放心,小的已經查到這個女子不過是養在閨閣裏的,不會知道什麽。」


    「本宮說過無人的時候你大可不必說什麽小的,表哥,你是孩子的父親……」


    「別,娘娘可不能說出來,這是在皇上眼皮子底下。娘娘不怕被人聽見嘛。」


    「我怕什麽!好死不死地將人接到這不見天地,不得自由的地方,活生生拆散了我們。表哥,你不知我有多恨。」


    馮清歌親耳聽到柔嬪承認與侍衛有染,隻覺得心跳得飛快,又有幾分同情。


    眼見得二人離了那處,馮清歌才轉身回頭,隻見一水紅色裙擺飄過,像是林慈恩的衣裳。


    馮清歌心底暗驚,若是被林慈恩聽見什麽再告訴了皇後。那麽柔嬪怕是要完了。


    待馮清歌回到宴席上,林慈恩人還未到,柔嬪已經坐在皇後下首,盯著馮清歌看了一眼,見她端莊優雅地坐於琴座前。


    琴聲起,舞動時。便見林慈恩隨著琴聲跳起舞來,水袖往前一掃,往後一收,蓮步輕轉,身姿跟著轉著,水袖竭力地開合起來,漸漸地林慈恩往皇後處靠過去,祝壽舞原是獻給皇後的,她這般舉止也未引起眾人的注意,隻是那水袖掃合間倒見柔嬪臉色難看起來。


    琴聲止,舞步停。林慈恩嬌喘籲籲地跪地叩首,馮清歌也跟著跪在地上。


    皇上很是中意地鼓起掌,連喊三聲「好」,轉過頭來對著皇後笑道:「馮家千金秀外慧中,遠敬十分有福啊!這林氏跳得也不錯,澤兒的主意好,都該賞!」


    「是啊,皇上賞什麽好呢。」皇後也側過身來問道。


    瑞平長公主一臉笑意地看向馮清歌,這孩子相貌絕佳,難得的是性子不驕不躁,沉穩大方。


    殷鴻離本來注意著馮清歌,忽然被一連串的腳步聲打擾。他是最先往宮門看去的,很快便進來一個穿著灰長袍的白發老者。


    殷鴻離眉頭一皺,這不是天道宮裏的宋司監嗎?他這一臉嚴肅的樣子跑來是發生什麽要緊的事了?


    宋司監須發皆白,行動卻還是利索的。往皇上跟前一跪行禮道:「回皇上,臣剛夜觀天象,見太陰宮隱晦不明,有浮雲遮擋。」


    「噢?太陰宮不是皇後的主宮嗎?此話是何意!」皇上聽這話笑意收住,皇後也緊張地看向宋司監。


    「臣推算出是因宮裏有人衝了太陰宮,便速來稟報皇上和皇後」宋司監一撩白須,滿麵憂容裏藏了幾分狡詐。


    「司監可查出是何人!」皇上急迫地問道。


    「臣推算出名諱裏有‘歌’字的宮女妃嬪都有嫌疑!」那宋司監說完這句便往座上的柔嬪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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