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本宮做什麽!整個宮廷裏這麽多宮女,難道因為本宮的名諱就指認本宮嗎?」柔嬪到底沉不住氣,見宋司監有指向她的意思立即便叫喊起來。


    皇上忙用眼神安撫過她,又看向宋司監「先叫宗務府的人查驗宮女!」


    馮清歌正有想著此事,便見林慈恩跪地行禮道:「皇上,宋司監說的可是宮裏人,這裏頭不包括清歌姐姐吧。」


    她雖是一副關切模樣,但在場的人都能聽出她是故意點出馮清歌的名諱裏也有‘歌’字,皇上貴為天子,又如何不知她的小心思,不過皇後的安危更重要,便等著宋司監的回複。


    「回皇上,除了宮女妃嬪,今日在座的府門小姐也需要查對生辰八字。」


    殷鴻離重重地放下手中的酒杯,手背在身後打了暗示,扶華便立即消聲出了宮。主子這是叫他去查一查天道宮。


    趙承乾一直在席位上默不作聲,起初他還有些擔心皇上要給馮清歌賜婚的事是否屬實,如今發生這樣的變故,倒是好得很。


    「今日可是皇後的好日子,三哥你看會是誰鬧這麽一出呢,難不成真是天意?」一旁的四皇子像是隨意地對著趙承乾說道。


    「四弟別急,往下看著不就知道了嗎?」趙承乾閑閑地端起酒飲了一口。


    「娘娘你怎麽了!」忽然一聲叫喊,眾人看過去。


    隻見柔嬪突兀地吐出一口血來,身子便軟軟地往地上倒去。頓時宮室裏亂起來,皇後身邊的香櫞一把扯住預備往外跑的柔嬪身邊的宮女,自己跑出去叫太醫。


    梁潤青見姐姐倒下,也顧不得宮規,立即登上高台扶住柔嬪的身子,臉色也變得蒼白起來。


    宮外的護衛不得傳召不得入內,其餘人皆低頭站著,唯有一人頻頻回首,不安地看向宮內,隻見裏頭人影匆匆,那抹黃色身影也跟著站起來往柔嬪的方向走去。


    「來人來人!把柔嬪扶進暖閣裏!太醫怎麽還不來!」王大監見皇上著急地看向柔嬪,唯恐皇上身體受不住,趕忙大喊起來。


    那侍衛隊長一聽叫喊便立即衝了進去,王大監見他貿然杵到跟前,眉頭一皺,想要斥責他。


    皇後已喚過這侍衛「時斌你快些過來將柔嬪抱進暖閣去!」


    時斌剛要碰上暈在地上的柔嬪,隻聽王大監叫道,「娘娘,使不得啊!」隻得又縮回手,臉上一陣焦急,一陣失落。


    皇後連忙瞥了皇上一眼,但見他神色並不惱怒,有些尷尬地一笑「大監提醒的是,是本宮大意了。時斌,你快差人去抬了矮榻來先將娘娘挪進去。」


    時斌又急匆匆地往外奔去。他這一番情緒落在幾人眼中。


    景華樓已查清時斌的來曆,他的父親與梁潤歌,也就是現在柔嬪的父親深交,二人少時相伴一處,兩家也有意締結情緣,隻是時斌家世遜色於梁家,便想進宮謀個職位,得了臉麵再向梁家提親,豈料宮裏大選,將梁潤歌選了進宮。


    殷鴻離此刻看著時斌,眸色雖一貫地淡然,心底卻有些同情他,深愛的女子在眼前,他卻碰不得,護不得。


    馮清歌不僅看著時斌,還注意著身邊林慈恩的目光也緊緊盯著他。想來方才時斌與柔嬪的話她應當聽進了一些。


    香櫞很快領著太醫趕了過來,那太醫提著藥箱子,趕得氣喘籲籲的,年歲已是不小,走路也三步跌作兩步。


    馮清歌眉頭一皺,這太醫一副老眼昏花的模樣,也不知能不能治得了。


    「微臣參見皇……皇上,參見皇後……娘娘。」那太醫作勢還要跪下行禮,被皇上一揮手免了。


    「你快先看看柔嬪如何了!別這些虛禮了!」皇上一臉地不耐煩,但這太醫舉止間還就快不起來。


    時斌幾人已抬了柔嬪進旁邊的暖閣,皇上不便跟著進去,隻有皇後領著林慈恩進去了。昭華公主無意跟著,在位上端坐著。卻見瑞平長公主向馮清歌招了招手,領著她進去了。


    瑞平長公主本不想參與此事,但已領受到皇上的暗示目光,她不能夠裝作看不懂,叫馮清歌陪著也存著想讓她見識一下這宮裏的彎彎道道,這是瑞平自己的一番苦心。


    事有緩急,那老太醫也不避嫌地用簾幕隔開,隻以一方帕子覆在柔嬪的手腕上,便微抖著手給她把起脈來。


    時間過得異常緩慢,那老太醫捏住胡須,晃晃悠悠地把好脈,才慢慢開口「柔嬪娘娘這是誤中了夾竹桃的毒素,才引起吐血。至於娘娘腹中的胎兒,倒還算安穩,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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