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妹妹也少說幾句吧。馮公子娶親是喜事,咱們這七思八問地可不好。」先是坐觀魚鬥,現在又出來做起和事佬,皇後倒真是會偽裝良善的好手。


    昭華公主溫柔一笑,聽話地不再言語,隻是看向馮清歌的眼神裏多少帶點挑釁。


    皇後說是叫人來賞花,隻拘著眾人在殿裏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馮清歌一時也想不通皇後打了什麽主意。直等到天色大變,皇後才命人搬出了一盆並未開放的花,一大朵墜著的花骨朵,瑩白色的顏色。


    「這是曇花,又叫月下美人。原本隻在夜裏開花。本宮為了能早些看花便命人晝夜顛倒了它七、八


    天,改了它的習性。這麽美麗的花開了,光本宮一人看可不夠,自然想著各位妹妹,還有你們兩個本宮中意的孩子。」皇後語氣十分柔和,看向曇花的眼神也是真的期待。


    「皇後姐姐說的晝夜顛倒是怎麽做成的?臣妾還從未聽過。」定妃向來唯皇後馬首是瞻,連忙諂媚地問道。


    「妹妹不知,是命花匠用黑色的罩子在白日裏將它罩住,叫它以為是黑夜,到了黑夜再讓通亮地燭光去照它。如此一番做上個七、八天可不就成了嗎?」皇後就等著有人來問,解釋起來也十分詳細。


    定妃一臉驚奇的模樣」姐姐竟能改變花期,實在是聰慧至極。」


    皇後樂得一笑,定妃說話總是十分受用。掃了一眼低著頭默不作聲的馮清歌,又說了起來「這人啊,也同花一樣,別以為可以由著自己性子來,本宮若是想要逼一逼,總能把那目中無人,桀驁不馴的性子改了。」


    馮清歌權當沒聽見一般,隻顧著低頭看衣裳上的花。皇後見她這樣,仿佛一拳打在了軟棉花上一般,空落落地使不上勁。


    曇花恰在此時緩緩盛開,花骨朵慢慢往上翹起,瑩白色的衣裳慢慢打開,花瓣嬌嫩得似乎一碰就要撕裂一般。完全盛開的曇花如玉一樣潔白無暇,完美的讓人驚歎。楚楚動人的樣子仿佛是養在深閨的女子,含著一絲羞澀。沁人心脾的清香蔓延鼻間,那味道先是淡淡的,繼而才濃鬱起來。


    宮裏無人交談,目光均關注在這盛開的曇花上。馮清歌也是第一次見識曇花的盛開,這樣美麗的花卻那般低調,隻願將美麗開放在人煙稀少的深夜,隻有真正愛花的人才能見識她的美麗,而不是如皇後這般刻意催促。


    「皇後娘娘,天色已晚,宮門快要關了。」皇後身邊的香櫞提醒著她。


    皇後才輕拍了拍腿,笑說道:「還真是不早了。本宮習慣是過午不食的,便不假留你們用膳了。馮小姐和秋兒這就先出宮吧。」又轉過臉對著純妃一笑「煩勞純妃妹妹替本宮送一送她們。務必要親自送出宮去。」


    純妃站起身來,低眉順眼地行了禮「臣妾遵命。」起身便走往馮清歌麵前,和煦一笑「馮小姐,顧


    小姐,容臣妾送你們出宮吧。」


    「麻煩娘娘了。豆,豆,網。」馮清歌對這位純妃實在談不上了解,記憶中她十分柔弱的模樣。趙承乾登基後雖尊她為皇太後,但如今的皇後也是太後,依然把持著後宮。


    待她們三人出了承春宮,皇後也起了身,掃了一眼已經起身的柔貴妃和定妃,向定妃擺了擺手「柔妹妹先回宮去吧,定妃伺候本宮安置吧。」


    「是」二人一同行了禮便各自忙去。


    純妃恪守宮規,並不與她們多言,隻顧著在前頭引路。承春宮距離宮門實在是有些距離,純妃想是身體過於柔弱,竟累得氣喘籲籲起來,身邊又連個宮女都沒有,顧得秋趕緊扶住她。


    「娘娘,小女先扶你回宮吧。清歌姐姐你看呢?「顧得秋回身詢問著馮清歌。


    「好」華瑤得了馮清歌示意,也上前扶住純妃。


    三人便先繞路去了純妃的鳳靈宮。隻見偌大的宮殿竟然隻掌著主殿的燈,從宮門到主殿一路上黑燈瞎火的,哪裏像是妃子的宮殿,馮清歌還以為到了冷宮呢。


    「叫你們笑話了,臣妾雖說是妃位,卻是仰仗著定平王的能幹,皇上並不寵著。」純妃語調裏露出淡淡的哀傷,顧得秋在這,叫她不好說這全是皇後娘娘的主意,人前她是尊貴的純妃,宮門一關她卻活得不如最末等的侍妾。


    馮清歌見主殿裏也是極為素淨,一應用度根本配不上妃子的品級,眉頭微皺,言語裏也有些惱怒「定平王雖是不能常常進宮看娘娘,但凡來過一回,總不會放著娘娘這般受委屈不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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