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此時,巧文敲了門,一邊走進來一邊呆著哭腔說道:「小梨那個孩子真是可憐,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那皮膚哪像孩子般粉嫩的,竟比我還粗糙,小姐你是沒看到,你看到了也要心疼的。」說完見馮清歌坐在桌前,一張臉蒼白起來,眉頭微皺,眼裏竟然充盈著淚水,驚得巧文趕緊跪到她跟前,慌慌張張地說起來「小姐別難過,是巧文多嘴了。咱們……咱們既然帶了小梨,日後巧文一定盡心照顧好她,將她養得白白胖胖的,好不好。」


    巧文和華瑤很少見到馮清歌這樣的情緒,有些不知所措。


    馮清歌卻是很快鎮定下來,將寫好的信遞給了華瑤,叫她現在就送給時斌,她的信沒有署名,又是用的她平時不用的字體,瞧不出是她的身份。隻口頭上叫華瑤帶了句話給柔貴妃。


    「巧文,既然已經起身,你為我梳洗一番,我們去長公主房裏看看,我實在放心不下。」馮清歌說這話的神態是決定了不容拒絕的,巧文也知勸了無用,便動作迅速地伺候起來。


    巧文扶著馮清歌一步一停地往長公主房間去,馮清歌走幾步額頭便有些虛汗,好不容易到了門口,剛要敲門時卻聽裏麵傳來殷鴻離和長公主的對話。


    「你這個孩子為何這般倔強,京城的風言風語還不夠嗎?這個時候你跑來做什麽?」這是長公主的聲音,雖無一句責罵,卻語氣裏透著不高興。


    「正因為風言風語過盛,我才更要讓皇上,讓那些人明白,我對她的心意。」殷鴻離聲音不高,但一字一句十分清晰。


    「本宮真是想不通,皇兄是如何肯放你離開京城的。你父親在定北,你可是他握在手裏的繩子。」


    「若是皇上肯定不會放我,是定平王放的我。」


    馮清歌聽到這,眉頭一皺,難道他暴露了自己景華樓的身份,卻聽殷鴻離繼續說道:「定平王有一枚不願丟棄的棋子,而我想了辦法將這枚棋子好好的送回他身邊,這便是他答應我離開的條件。」


    「你糊塗了,趙承乾是非常聰明的人,你這是暴露自己了。等他想明白,第一個要找的就是你。」瑞平長公主的語氣裏似乎更加氣憤。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日後自有其他法子……」殷鴻離還在說著什麽,卻見馮清歌一下推開了門。四個人麵麵相覷。


    馮清歌站在門外不曾進來,隻是向瑞平長公主行了禮,便對著殷鴻離麵無表情地問道」敢問世子,送回趙承乾身邊的那枚棋子可是龍南靖?「馮清歌的話音裏冰冷得無一絲溫度。


    殷鴻離一下子便明白馮清歌是真的生了氣,卻還是回道:「清歌說得不錯,的確是他。」


    馮清歌低著頭,靜了一瞬再抬起,眼裏有大顆淚水像珠子一樣紛紛往下掉落,直砸地麵。


    還不待殷鴻離再說什麽,馮清歌已經用帕子掃過眼角,將淚水拂得幹淨,麵上收了冷漠,似乎剛剛什麽情緒都不曾有過地走了進來。


    馮清歌跪在瑞平長公主身邊行禮請安「清歌給長公主請安,公主的腳好些了嗎?」


    瑞平長公主連忙示意她起身,如往常一般地笑著,好像剛剛跟殷鴻離說那些話的不是她。


    「看你無事,本宮也就放心了。這才剛出了京城,咱們還有一段距離要走,清歌你可得養好身體。」長公主笑得和煦,馮清歌自然也跟著微笑,反而是殷鴻離眉頭微皺著,剛剛馮清歌在門外聽到龍南靖的事如此反應,再聯想到她之前有意將龍南靖的身份透露給趙承澤一事來說,那麽馮清歌應該是很不喜龍南靖的,是想除去他的。而殷鴻離為了能夠跟著去南都,私下破壞了馮清歌的打算,她心裏怕是會怪自己吧。


    「鴻離,你先回房去吧。讓本宮與清歌聊聊。」瑞平長公主對著馮清歌是一副笑臉,對著殷鴻離卻冷了笑意,連語氣都是不容拒絕的。


    殷鴻離還想說什麽,看了看低垂著頭,連一眼都不看自己的馮清歌,隻得先出了門。


    「清歌,你坐下吧。」瑞平長公主示意華瑤去門外守著,又指了指榻邊的椅子,馮清歌聽言正襟危坐著。


    二人一時無話,屋子裏靜得連喘息聲都聽不見,馮清歌安靜地等著,半晌才聽瑞平長公主歎了口氣「清歌,京城的事還未過去,鴻離太過魯莽,而你可不能再大意行事了。鴻離對你雖是有心,卻也無力,西北部族近來蠢蠢欲動,皇家必然需要定北王府來鎮守一方,也必定不會賜婚於管著皇城禁軍的馮家,本宮一直覺得你聰慧,這其中道理你不會不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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