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瑤點了點頭,猶豫了下繼續說道:「世子還未醒,小姐就這麽離開好嗎?還有那個水煙,一直待在世子身邊照顧著,世子會不會……」


    馮清歌忽然便鬆開了華瑤的手,默然地走到窗邊,一慌神外頭的日光又短了起來,眼見光漸漸往外褪去許多,屋子也沒有那麽明亮,晦明難見的此刻,華瑤瞧著馮清歌眼裏流出她不明白的神情,後來她才明白那是小姐愛而不能的無助。


    「等天黑透了,我想去見他,你能安排一下嗎?」馮清歌看著窗外許久又回頭在桌上寫下一行字。


    華瑤立即想到扶華或許可以安排妥當,便點頭答應了。


    另一邊蕭景夙進了殷鴻離的屋子,見裏頭有三四個人站著,其中便有西北第一謀士展清鴻。他立即便走上前與展清鴻寒暄著幾句,等拐到榻前,便見一紅衣女子正悉心照料著殷鴻離,用幹帕子將他額前冒出的汗擦淨,見蕭景夙來了,忙行了一禮。


    蕭景夙倒是對她無甚影響,但見她這副擔憂的麵容,便知這又是殷鴻離的情債,自家那個庶妹也是一心係在他身上。他蕭景夙自問不比他容貌遜色,也是能文習武,如今還是正經王爺,怎麽在情緣這塊倒是不如他吸引人的。


    殷鴻離若是此時清醒,便能瞧見蕭景夙有幾分幸災樂禍的表情望著他。


    入夜,扶華果然打點好一切,華瑤攜著馮清歌乘著夜色匆匆進了殷鴻離的屋子。


    此刻除了扶華在,其他人均各自回屋休息了。等到馮清歌站在榻前,連扶華和華瑤也站到門口去,隔著屏風也瞧不見馮清歌在做什麽。


    為了避人耳目,屋內連蠟燭都未點一根,馮清歌隻能就著月色看清殷鴻離的臉。蠱毒看來已經清了,嘴唇也紅潤起來,睫毛蓋在眼下是長而密的。馮清歌竟伸出手輕輕觸碰著他的睫毛,見他毫無反應,愈發大膽起來直接便劃過他的麵頰,又似乎貪戀起他的溫度,想要靠進他的懷中,一想到今天有另一個女人剛剛靠過,便停止了舉動,隻拿過他身側的手,在手心慢慢寫著:「此去西北,不要與白利族正麵交鋒,從內瓦解最佳。」


    殷鴻離的手輕輕一動,令馮清歌一驚,等了片刻見他又無反應,也不敢再寫什麽,隻將自己的手放在殷鴻離的手裏,就這麽靜靜地待了一個時辰。


    月光漸漸東移,馮清歌才抽出手站起身,不再看榻上的人往外走去。臨出門時,一個眼神示意華瑤不要將她來過的事告訴他,扶華勉強應了。


    清晨,巧文將行李收拾妥當,領著小梨站在屋子外頭等候,華瑤在裏伺候馮清歌起身。


    蕭景夙走到門前,看了巧文一眼,注意到她身邊的小梨,眼神裏閃爍起不明的光,笑著問道:「這也是你們的丫鬟嗎?」


    小梨往巧文後頭躲著,臉上露出幾分驚恐的模樣,頭垂地低低的,嘴裏說著一句「公子不要趕我走,我要跟著小姐。」


    巧文見她這樣,忙安慰地拍了拍她,向蕭景夙行禮回道:「回王爺的話,小梨原是這裏的跑堂丫頭,小姐看她可憐,便收在身邊,失禮之處還請王爺看在她年歲尚小饒過她。」


    蕭景夙依舊笑著看了一眼小梨,也不答話而是叩了叩門「馮小姐準備好了嗎?」


    裏頭沒有回應,過了一瞬屋門呼啦開了,華瑤向蕭景夙行了禮,候在門邊。馮清歌緩步走了出來,她今日穿了一身縷金百蝶穿花大紅雲緞長袍,發髻用得金絲八寶簪,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不含一絲情緒,唇色微點了紅潤,兩彎細長的眉毛舒展開來,大紅色衣裳襯得她膚色明亮粉白,周身清冷的氣質愈發引人想要親近幾分。


    蕭景夙的眼眸發亮地緊緊看著她,絲毫不曾轉動。


    馮清歌對著他行禮一笑,伸出手臂做出請的意思,蕭景夙會意走在前頭,馮清歌隨在後頭。


    下了樓梯快要走出去的時候,天上居的方掌櫃趕緊舔著臉湊了上來,他心裏是發怵的,但又不得不應承著,對著馮清歌直笑著說道:「姑娘這就走了啊,歡迎下次再來咱們天上居啊。」又指了指小梨笑得有些尷尬「這孩子有福氣……有福氣……」


    見到方掌櫃,馮清歌又想起小梨說過受他虐待的事,那天殷鴻離已經派人教訓過他,到底不是十惡不赦的大罪,官府也懶得管這皮毛小事。她除了帶走小梨,也做不了更多。


    「好了,你去忙你的吧。」蕭景夙回身隻見馮清歌雙目直視前方,而她身後的樓梯上站著的紅衣女子卻是笑著看了過來,接到蕭景夙的目光忙低了頭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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