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昭華長公主還想說什麽,卻見殷鴻離已經大跨步地離開,隻剩她氣極地站著。


    「給本宮查,為什麽世子衣裳全濕得從馮清歌房裏走出來。」昭華長公主氣得吩咐身邊的丫鬟,狠狠瞪了一眼馮清歌的屋子,一甩衣袖離開了。


    張大夫一邊給殷鴻離換了藥,又用棉布封在傷口上,淡淡地說道:「心頭血是人最為精華的血氣,隻割一刀便已是受損,世子卻要連割三回,這實在會大大有礙身子。不日世子還將領兵進京,張某擔憂世子的身體是否吃得消啊。」


    殷鴻離不以為意地搖了搖頭,說道:「張先生多慮了,本世子身子向來健壯,不過是一些血而已,更何況為得是她。」


    「世子的決定誰能說什麽呢,張某也不過是多燉幾回補血之物罷了。隻是有一點,那位小姐的身子本就虛寒,就算解了毒素,日後怕也沒有那般容易得子嗣……」張大夫說出這話時,心上有一絲猶疑,又想說什麽,卻是忍住了。


    「這都是日後再操心的事。好了,張先生去休息吧,這幾日令你操勞了。」殷鴻離立即攔下了他的話,示意他離開。


    扶華風風火火地走了進來,回道:「主子,我這次回京去查龍南靖,並未查到他和馮小姐有任何接觸,隻是龍家的老仆提過,馮家與龍家本是約定二人若為男女結為夫妻的,隻是龍夫人難產,龍南靖不過是過繼來的,是而龍家不好提及此事,馮家更是沒有提過。」


    殷鴻離眉頭輕皺起來,若是他們並未有什麽接觸,那是什麽原因讓清歌這般怨恨他,難道……殷鴻離忽然想起馮清歌的那個夢,也就是說她夢裏嫁得人該就是龍南靖,所以夢醒後才會那般恨他?


    馮清歌說的夢,他並不完全相信,以她的性子斷不可能因為虛無縹緲的夢境,而要考慮這麽多,她的所有行為仿佛就是真實經曆後的。他說不明白原因,卻在心中篤定馮清歌不是那般捕風捉影之人。


    「主子,現在禁軍正式由薛重逸統領,馮將軍賦閑在家。北部的錢世停已經率軍到了平洲,與青州遙遙相對。而青州側翼蓉城原先便是永安王的封地,也是軍守齊備。蕭王爺領的兵也已經快到青州了。永安王知曉後發了極大的火。」扶華不知殷鴻離的神思,兀自回著。


    「趙承德氣極也無用,南都在青州之後,他就算想要對南都如何,總要繞過青州罷。」殷鴻離冷冷地說道,「所以他才想著從西北調本世子過去,好對青州形成合圍之勢。」


    「主子,展鵬有話要說。」門外傳來展鵬的聲音。


    扶華低低歎了一聲:「展鵬的心思我們都知道,他定是為了水煙來的。」


    「進來。」殷鴻離對外喊道。


    展鵬一進來就跪在地上,向著殷鴻離磕了三個頭,才說道:「水煙犯了大錯,理應受罰,展鵬不該有任何不滿,隻是求主子將她從水牢裏拉上來,她不過是個弱女子,哪裏經受得住。」


    「將西北密道置於人前,你可知道這是什麽樣的罪?這是置西北萬萬人口於死地而不顧,是置西北這麽多年的辛苦經營於不顧。你還敢同她說情?」殷鴻離沒想到鴻叔的兒子竟是心中隻有兒女情長,而不顧西北之危,氣得一腳將他踹倒。


    「主子贖罪!展鵬願意替水煙受罰,求主子饒過水煙,一切都讓展鵬來贖罪吧。」展鵬被踹倒後立即爬起來重新跪在地上喊道。


    「展鵬,你糊塗了。主子是賞罰不分的人嗎?不是你的過錯為何要罰你。」扶華在一邊說道,他與展鵬也是自小的情意,看他這般也存心勸他。


    「你起來!出去!滾回去好好想想!若還想不通,就叫你父親再去勸你!」殷鴻離說完背過身子,水煙的事說到底還是他的罪責,他隻知不去理會她的心意,卻不知別人的心意也是與日俱增的。


    展鵬站起身來,踉蹌著步子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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