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公子不免腳步輕快了一點,生怕夏侯逸等得太久,而心生不滿,現在夏侯逸可是他的救命稻草,說什麽他都要牢牢地抓住。


    夏侯逸望著張府尹的門楣,有點覺得可笑,他可是把耳目都放到了秦殊眉的身上了,這不,她剛一上府尹家來,他就巴巴地趕了過來,生怕秦殊眉的身邊又多上一些不著邊際的男子出來。


    「什麽風把夏侯將軍您給吹來了,下官迎接來遲,還請將軍恕罪。」張公子一瞅見夏侯逸,臉上的笑容幾乎要把臉皮都給撐爛了,


    夏侯逸擺了擺手,分外的親民,「張公子說得嚴重了,是夏某唐突,初次登門,小小禮物不成敬意。」


    身後的護衛人手提了兩個木製小箱子,聽得夏侯逸的這一番話之後,紛紛往著頭前一站,對著張公子舉了舉手裏的小箱子,示意他們所提的真的是小小禮物。


    張公子吞一口口水,差點沒站穩,這哪裏是什麽小小禮物,這好說夏侯將軍的護衛還有十多位,這每人的手裏提著兩個小木箱子,他覺得比任何一家的人送的禮都要多,都要大。


    而且,夏侯將軍送的禮,他就是不想收,也必須收了。


    「將軍來下官這裏,就是令下官的家蓬畢生輝了,哪裏還敢讓將軍破費,將軍請進。」張公子退後了一步,讓了路出來,讓著夏侯逸進府一敘。


    夏侯逸也不客氣,斂了衣擺就往前走,他原本就是行武之人,無需太多花腔,太多反倒讓人覺得太假氣,況且,他無事不登三寶殿,目的就是為了探知秦殊眉來這順天府尹究竟是為了什麽,要探知事情,無論如何,都不能空手而去。


    吃人家的嘴軟,拿人家的手短嘛,他夏侯逸這一點還是能夠明白的。


    「早前便就聽聞張公子的事情,今日一見,張公子果然是性情中人。」夏侯逸說的這話也拐了幾個彎,同著朝都的人言說,就得這般拐著說,明說了旁人能夠接受得了。他為了秦殊眉,沒少在文官的身上下功夫,而今也算是派上了用場。


    張公子就是再傻也聽得出來夏侯逸的言外之意,他的事情被捅出去,到底還是因為秦殊眉的關係,夏侯將軍這般言說,難道說是與秦殊眉有關係?


    「夏侯將軍英雄人物,才應是美人配之,小可區區花花公子,著實不敢得將軍這般言說了。」是與不是,且等他試上一試才知。否則,他可不敢保證夏侯逸的心思是不是真正的在此處上了。


    夏侯逸抿了唇線一笑,臉上的笑容如雨後的青鬆,分外的俊氣盎然,果然這般才能讓人說實話,「公子可是有何難處,不知與夏某相說一番,如何?」


    果然不愧是一朝護國大將軍,什麽都瞞不過他的眼睛。秦殊眉的性子,恐怕將軍也是清楚的,這樣子說起來,將軍怕也是隻知道秦殊眉不是一個安生的主兒,知道秦殊眉會刁難他,所以才會前來此處。


    秦殊眉怎麽老是有這般的福氣,前番一個崔斂玉,今番一個護國大將軍,她的背景可越來越硬了。


    「將軍睿智,下官的確有一難事,著實不知如何才好,在此向將軍不恥討教一番了。」張公子說著,將袖口裏的狀紙拿了出來,恭恭敬敬地對著夏侯逸雙手奉上了。


    可算是有了解決的辦法,憑著秦殊眉的事情,夏侯將軍也不會坐視不管的吧。燙手山竽總算交了出來,阿彌陀佛,老天保佑。


    「不敢瞞將軍,秦殊眉姑娘遞交給下官的,是一封狀紙。」夏侯逸看著張公子,聲調起伏的哦了聲,顯然有些驚訝,他從張公子的手裏拿了疊成方塊的素紙。


    秦殊眉來這順天府尹,就是為了來遞這狀紙的?夏侯逸看著素紙上寫的娟秀漂亮的字跡,眉峰一挑,這就是秦殊眉的手筆麽?


    倒是寫得一手好字,這麽看來,秦殊眉也並不像是市井小民,至少,能寫出一手有蒼勁筆鋒的女子,就足以得到旁人的垂青了。


    況且……夏侯逸唇線微鉤,秦殊眉洋洋灑灑寫了一大篇的東西,左右都是在控訴她因為皇權而受到的損失,其間還有一些鏗鏘有力的指出為何百姓的性命還抵不過皇權的一句話,瞧瞧這句,「莫不是百姓就不是肅北漢朝的子民,就真的這般輕如草芥麽。」


    好一個不屈服的女子,麵對皇權還能直麵指出不滿;也好一個勇氣十足的女子,還敢把這樣的狀告書往順天府的案桌上頭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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