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姑娘瞧著傅大人走出去,並未有出追,屬下不敢跟著太近,隻隱約聽得傅大人說起最後一次見麵,就此別過之類的話。」


    夏侯逸嗯了一聲,不答話,心思卻開始翻騰,最後一次見麵?傅展蘅是想跟秦殊眉徹底了斷了?所以才會主動前去秦府尋上一尋秦殊眉?


    看來,聖上的雷厲風行,的確對他是有一些幫助的,他做事情向來不喜拖泥帶水,一擊必中方才是上策。


    那麽,秦殊眉未有出追,想來,她便也是看清楚了,在聖上的權勢麵前,總得是要低頭的,哪怕……


    夏侯逸將手裏慷慨激昂的狀紙覆上,哪怕她心裏不滿到了極點。能寫出這般豪言狀書的女子,倘若身為男兒身,保家衛國必不會比他夏侯逸差上分毫,甚至,何止護國大將軍一職都無法譜寫她的功績。


    因此,夏侯逸知道,秦殊眉這一次是徹底地死心了。她那心性必不是可以為人妾室的,那麽,隻有一途可走,那就是放手。


    正好,傅展蘅的離去,給了他夏侯逸最大的機會。他這一生,娶上一房妻子便就足矣,其他的,都隻能算作將就了。


    而他,從來不願意將就。


    「唔。朝都近幾日有一樁大喜之事,邊疆恐有二心之人趁亂行惡,你自去邊處一趟,務必讓陳副將多作留意。」夏侯逸細細地將狀書疊好,置放在了桌案間,吩咐了方才來報的護衛一聲。


    啥?將軍讓他去尋陳副將,讓他多留些心?護衛頓時想要淚流,將軍這是變相處罰他嘴鋒不利啊。


    陳副將那可是遠在十萬八千裏之外的南域,他這一趟出去,沒有十天半月是回不來的,而且,還不加他不眠不休地趕路呢。


    這種處罰,真心比不起將軍賞他幾十軍棍呢,那樣最多臥床將養幾天,還能趁機好好休息一些呢。


    護衛哭喪著一張臉出了門,他這是作了什麽孽啊,哪有把自己往絕路上帶的傻子啊。果真是傻子了。


    夏侯逸看著護衛縱身離去,唇線微微一勾,表示出了他眼下裏心情頗為的好,少了一個勁敵,對於他行起事來,可謂是事半功倍了。


    沒了傅展蘅,還有他夏侯逸在呢,秦殊眉,不會做虧本的買賣。


    秦殊眉站在後院裏,良久未出聲了,玉兒瞧著自己小姐這般的模樣,心思也是有一些不好受,小姐臉上的淚,濕了幹,幹了濕的,看得她都覺得難受極了。


    「小姐,不要難過了,傅公子也不想要小姐您為他難過的。」玉兒將手裏的絹布遞到了秦殊眉的麵前。


    秦殊眉沒聽到這話還好,聽到傅公子三個字,她的心又開始有一些隱隱作痛了,為什麽受傷的總是她呀,她要的,她用了全力去爭取,到頭來卻比不過人家一道聖旨的隨手撚來。


    果真是皇家的人生來就得來的東西,她們尋常百姓,就得要付出一切才能夠得到。這真真是有些不公平哩。


    她將玉兒手裏的絹布接在了手裏,在自己的鼻間一醒,呼啦的聲音猶其的震破人心,「我好難過,好難過。我要去找風姐姐喝酒,以平一平我這受傷的小心肝。」


    風姐姐喝酒?玉兒渾身一哆嗦,她還不如讓自家小家站在這裏大哭一場呢,風三娘那地方,可是霓煙樓,朝都裏出了名的花樓啊,小姐這還去那裏喝酒?


    「你今天不要阻止我,我就是想要大醉一場,什麽都不管,什麽都不想。」秦殊眉早就知道玉兒想要說些什麽,但她今日就是索性想要喝一場酒,醉生夢死,她才不會心痛得如同刀絞。


    玉兒張了張嘴巴,把未有說完的話吞了下去,小姐都這麽說了,她還敢怎麽去攔,怎麽忍心去攔。


    如果沒有那什麽勞什子的賜婚,小姐哪裏會傷心成這般。小姐從來性子都是直爽的,哪裏會是這般想要大醉一場的麵色。


    秦殊眉不想再聽進去任何的話,隻有喝酒,隻有醉一場,才不用去想什麽,也不用去聽傅展蘅要娶鳳陵長公子的話,什麽都不管了,她隻想要醉上一次,忘記所有的事情。


    等到明早一起來,什麽都再想不起來,包括,傅展蘅說的,從此以後,他與她再毫無瓜葛,就此別過了的話。


    秦殊眉大步往著外頭步去,隻留下了一抹極淺明的倩影,玉兒哪裏還敢耽擱,瞧著秦殊眉急衝衝地往外頭走,立馬抬腳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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