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士聽話的取了一小木箱的百花創傷膏進來,遞放在了秦殊眉的麵前,打開了小木箱子的箱蓋,這才退出了廳外。


    秦殊眉眨了眨眼皮,這一瓶一瓶裝盛好的白瓷小瓶上,貼著百花創傷的字跡,上三層下三層碼得整整齊齊的。得,夏侯逸真真是大手筆,這樣的東西一箱一箱的送人,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他究竟知道不知道,這百花創傷膏若是買,都得花黃金百兩呢,尋常百姓可是連想都不敢想的啊。


    「姑娘的手腕間尚有傷口存下,再加之今日發生的事情,還請姑娘不要推辭,姑娘的傷口好得快,夏某才會安心些。」夏侯逸心下裏的確是一些惱怒傅丞相的所作所為,但他轉念一想,這不就是在對他說明,秦殊眉同著傅展蘅的婚事已然告催了麽。


    啥?秦殊眉覺得肯定是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她身上的傷口好得快,與他又有何相關,他安心啥啊。


    但是,這夏侯逸都把名貴的藥送到她的麵前來了,她若是拒絕的話,夏侯逸會不會生氣,會不會一氣之下將她給推出去砍了?


    這種想法之下,秦殊眉覺得事情還真真是有可能的,想想這朝都裏哪個還能像夏侯逸這般,回城的時候,那可是跟著一群群的兵士回來的,黑壓壓的一片,看上去叫人莫不害怕,所以,對待要不要拒絕好意前,得看看麵前的人是誰。


    這拂了一朝將軍的臉,會不會引來殺身之禍?你看,跟著夏侯逸有關的,她又要再一次擔心自己的性命會不會不保了。


    「這,這太貴重了,我等草民實在是不敢收受,還請將軍收回吧。」秦老爺的心思比秦殊眉轉得快一些,這百花創傷膏的確是好東西,誰不想要接的,可是,他們可是來謝夏侯將軍的救命之恩的,可不是來尋昂貴的藥膏的。


    夏侯逸撐在膝頭上的大掌輕輕的一揮,算是沒有領著秦老爺的那一番話,「對於夏某來說,最貴重的並不在於這百花創傷膏上,還請秦老爺不要拒絕夏某的一番好意才是。」


    夏侯逸都這般說了,再拒絕下去,可就是自找沒趣,拂了將軍的臉了。秦老爺的身子微微一僵,眼下裏還是收著為好,將軍若是生氣了,可就不好辦了。


    秦殊眉瞧著夏侯逸在說最貴重的並不在於這百花創傷膏之時,明顯是把眼光往著他的身上在掃,什麽意思?他覺得這百花創傷膏都不貴重,那什麽才是最貴重的。


    突地,秦殊眉的神色一冽,夏侯逸的意思,莫不是他那番話的言外之意是在說,她秦殊眉在他的眼裏就是最為貴重的麽?


    有灼熱的氣流在一點一點地往著她的臉上聚集,幾乎燒燙了她的半邊臉,這個,夏侯逸的話可真真是直接,都不帶讓人喘口氣的。


    「既然將軍這般說了,草民便就恭敬不如從命了。」秦老爺這才鬆了口,將這百花創傷膏給收下了。


    夏侯逸的目光收回,落回到了秦老爺的身上,「秦老爺客氣,對於夏某來說,秦姑娘的損傷,遠遠地要比之藥膏貴重,倘若秦姑娘往後有事,秦老爺可直接指了人前來尋我,夏某必定絕無二話。」


    秦殊眉心裏覺得,夏侯逸這人行軍打仗慣了,連脾性都比她的要幹脆明了一些,像他那般灑脫的人,真真是太少了。


    她去,就他那樣還灑脫?秦殊眉不免又將前頭的想法推翻,明明就是直接得過了頭,這種話可是其他姑娘聽了,豈不是要羞死啊。


    還好她秦殊眉向來被人誇讚慣了,好歹還是可以將這直勾勾的眼色隻作尋常的看了,並不當回事。


    「將軍,邊關傳來八百裏加急文書。」正說著,便是有兵士急急地從外頭奔了進來,秦殊眉看著夏侯逸猛地站了進來,從兵士的手裏接了書簡在手。


    這樣的夏侯逸,神色分外的嚴謹,眼眸裏崩發著的是寒瑟的波紋,她清楚地看著夏侯逸平整無皺的額間輕輕往著裏頭攏了攏,分明就是有急事發生。


    「二位,恕夏侯逸不能在此招呼各位,邊關有急報,在下需得進宮麵聖一趟。」夏侯逸極不好意思地拱手相告,這可真真不是時候,秦殊眉可是好不容易來一趟的,偏偏加急文書又到了。而且,還是一封刻不容緩的加急文書,所以他就隻有不再留客了。


    秦老爺與秦殊眉同時起身,對著夏侯逸告辭,「既然將軍有急事,草民等也就不再多待,便就此告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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